程橙：“……”

見他的腳步猛然頓在原地，程甯也知道自己這麼突然出櫃肯定是給親哥吓得不輕，于是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哥，哥？你還好麼？”

好不好程橙自己都不知道，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不好用，聽錯了，于是認真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程甯大大方方地又說一遍：“我說，你搞錯性别了，不是男朋友，而是女朋友。”

程橙：“……”

他甯可相信是自己的耳朵不好使也不願意相信這居然真的是程甯說出的話，本來他應該立馬暴跳如雷，指着程甯的鼻子罵她一頓，但現在程橙反而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有些難以言喻的複雜感覺，非常的奇妙。

他的性取向為男，喜歡晏馳也就算了，怎麼自己的妹妹也……

想到這兒，程橙覺得很離譜，想要罵程甯幾句，但是硬生生給忍了回去，故作鎮靜，“你現在才幾歲，一切都還沒有定型，喜歡的是男是女都不是現在該考慮的問題，現在你的最主要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好好中考，你還太小，話不能亂說。”

他覺得程甯肯定在和自己開玩笑，因為老師也和吳春晴說的很明确，她和一個男生摟摟抱抱，還和他上課傳紙條，這會兒突然改了性别，程橙是不太相信的。

“我沒亂說。”程甯認真地看着他，反駁他的話語，“哥，你應該在想明明我們班主任和奶奶說的是我和男生接觸，談的男朋友，怎麼就突然變成女生了是吧？其實那男生是我對象的追求者，上課給他傳紙條是因為我在警告他離我們兩個遠點，食堂後面摟抱是我找他打架，但校領導突然來了，我沒有辦法，隻能急中生智和他抱在一塊，才給他們造成了這樣的錯覺。”

程橙的嘴角抽動一下，招牌式的不耐煩和煩躁立馬挂在臉上，他壓着火氣，“所以你不僅和女的談戀愛，你還主動找别人打架？”

程甯也不反駁，反而還特别驕傲，“對，誰讓他搶我對象，是他自己活該！”

聽到這兒，程橙才反應過來，她的叛逆期和青春期應該是到了，且先不說性取向的問題，就憑她說的話和做的不理智的幼稚的事，就足以證明問題所在了。

“你現在還小。”程橙盡量不讓自己發火，心平氣和地和自己妹妹說話，“性取向這個是天生的，就算你真的喜歡女生，我也不會管那麼多，但你他媽現在才十四歲，主要任務是學習和中考，别說你初三，就是你高三談戀愛也是早戀。”

他就納悶了，現在的小孩是早熟還是怎麼，怎麼這麼早就開始談情說愛，他像程甯這麼大的時候每天就顧着打遊戲，而且已經打到國服第一和韓服宗師了，第二年他就出道了，即使出道後也有不少的漂亮姐姐想要接近他，明裡暗裡的給他發私信和線下觀賽，程橙也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隻想安心打職業。

程甯不服氣地狡辯：“我們是真心喜歡的！而且也沒有影響到學習，她學習也超級好，比我還好，是年段第三，我們在一塊可以相互促進，還約定要考到同一所高中去，這樣不好麼？你怎麼對我們偏見這麼大？”

“我要真對你們有偏見你他媽現在就不會好好站在我面前和我說話了。”程橙冷冰冰地回應她：“我要真對你有偏見，現在我就把你的腿打斷，然後聯系心理醫生帶你去看病，而不是讓你在我面前說這麼多，給你這個機會狡辯。”

他确實不會對程甯有偏見，也不能對她有，畢竟她是自己的親妹妹，而且連他都喜歡晏馳，是個同性戀，他也沒什麼資格去訓斥程甯，或者對她性取向為女的事指指點點。

“你還小，我當你是不懂事，但無論怎麼樣，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學習，也不要讓奶奶和我操心。”

程橙看到程甯滿臉不服氣和不高興，知道他現在說什麼都無用，她也聽不進去，就像自己十五歲剛出道那時候一樣，張狂的不是一點半點，在遊戲裡非常喜歡給對手上嘴臉和瘋狂挑釁，盡管呂岚說過他很多次，也是無濟于事。

其實自己當時的行為還挺傻逼的，哪怕他現在也才十七歲，但這兩年多在電競圈裡讓他成長了不少，經曆過網暴，也面對過壓力和失敗，比他剛出道那時候沉穩多了，也比許多的同齡人都要成熟。

所以他懂，懂自己的妹妹現在是什麼情況，就和自己那時候同樣，叛逆又張狂，心比天高，而且誰說什麼都沒用，壓根就聽不進去一點。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中考，考到深圳的學校去。”程橙繼續對她說，“如果你自己能考上，無論學費是多少，我都會供你讀。”

隻可惜現在妹妹完全不想聽他的話，直接賭氣地快步走在前面，也不和他繼續交流，甚至回家以後她都沒和程橙說話，吃了兩口飯以後就摔門進屋，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任憑吳春晴在門外怎麼敲門，她也不答應，也不開門。

吳春晴有點擔心，在門口來回踱步，給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程橙使眼色，有些擔心程甯，快步走過去，輕聲問道：“妹妹到底怎麼了？你們兩個聊的不愉快了麼？”

她其實不太擔心程橙和程甯的兄妹關系，因為從小到大兩個人都很和諧，雖然會有一些日常小事上的摩擦，但程橙都是讓着妹妹的那個，再加上近幾年程橙都在深圳，回家的時候少，他們兩個見不到面，關系就更和諧了，基本不吵架，今天這樣也是很少見的。

程橙剛洗漱完換上睡衣，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聽到吳春晴這麼問，搖搖頭，“嫲嫲，你不用管她，叛逆期而已，過段時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