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走到堂屋門前對着二房叫了一聲。
“二嫂,遇兒來信了,還給你帶了禮物,快來。”
這一嗓子後,聽見動靜的不止二房,大房也來了。
小胡氏帶上侄女送的銀镯子内心是美滋滋的,真好,沒想到丈夫都沒送給她過的東西侄女先送給她了。
這時王氏不願意嚷嚷上了:“沒我的嗎?我這個大伯母可是長輩,竟然沒給我準備,這個丫頭果然是個不孝順的,以後誰家肯要她啊?”
王氏她眼熱呀,都有銀镯子,她卻什麼都沒有。
賀氏都沒來得及開口,這話就被王氏她自己的丈夫怼回去了。
時保國罵道:“你老實點,就你做的那些個事,哪樣對得起遇兒,如今倒想着賺便宜了。”
“哎呦,我的個娘來,那人家張同喜歡我們牡丹我能怎麼辦?要怪就怪遇丫頭沒有這個福分。”王氏在屋裡唱念做打來一套,扯着嗓子假意幹嚎。
“大嫂,這個事不管什麼原因,牡丹搶了她妹妹的姻緣是事實,如今牡丹既已出嫁了,我們遇兒也好好的,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們也不再追究什麼了,你别說什麼福分不福分的,這福分好就讓你家牡丹自己享受吧。但不追究不代表我們能原諒她做出來的事情。遇兒如今不給你送镯子,這是她自己的考量,原因是什麼你比誰都明白,莫說那些沒用的話。”
賀氏一番話直接說大嫂王氏臉上,她是真的有意思,怎麼有臉講的,她自己對遇兒如何她心裡沒點數嗎?這會兒還在這裡诋毀遇兒不孝,她這個當娘的還能留給這個大嫂幾分臉面呢。
王氏自己心裡也門清,她支持牡丹去勾搭張同破壞了時遇的姻緣,三房肯定不待見她,不過這跟當村長的親家相比微不足道。
切,不給就不給,她女兒說了以後會孝敬她。她們牡丹現在可是村長的孫媳婦,肚子裡即将出生的那是村長的曾金孫,三房的遇丫頭那就是個奴才,這回得了賞銀是多,但有什麼用,還是賤命。
王氏罵罵咧咧地回房了,留下時大伯一臉鐵青,這媳婦真是娶錯了,要不是兒子時勤是個好孩子還沒有說親,休了他母親對孩子影響不好,他早把這婆娘休了,這天天都幹的什麼事。
時保城也知道大哥的難處,誰家攤上這麼一個婆娘都糟心。
他找了幾個杯子倒上酒,他們爺兒幾個今晚都喝點。
“大哥,二哥,來來來,遇兒寄來了汀陽的梨花釀,我老早就聽說過這酒的大名,今天咱們總算有機會嘗嘗了,爹,來,兒子先給您倒一杯。”
時保城剛剛拿杯子順便捎上筆墨,要給女兒回信,這一大家人圍着他你一言我一語的,他幫着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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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禾王宮。
早朝整個大殿雅雀無聲。
今日淩晨,昌州府、商留府、洛北府等五個州府加急來報突發雪災,百姓房屋被大雪壓塌,還有人員傷亡,幾個州府都缺少糧食和保暖的衣服,紛紛上奏朝廷請求撥款赈災。
熙禾王當朝要戶部掏錢赈災,戶部推脫說國庫空虛,意指三皇子多年征戰耗幹了國庫。
戶部尚書是大皇子北辰宏的親娘舅,自然是支持大皇子一脈的。
這些年三皇子四處征戰立下赫赫戰功,又是元後嫡子,朝堂之上支持他的人很多,王上也是個循規蹈矩之人,嫡子如此優秀,明眼之人都能看出熙禾王對三皇子北辰瑾寄予厚望。
可大皇子雖不占嫡,但占了一個長字,又是戶部尚書的親外甥,戶部尚書肯定是支持大皇子承襲王位的。
這些事情看懂裡面條條道道的官員知道,王上知道,北辰瑾更是知道。
當初他四處征戰若不是這個老匹夫從中作梗各種推脫國庫空虛,熙禾國征戰會更為順利。
如果不是因為他早早建立了清風閣,偷偷用自己的銀錢去補貼軍需,熙禾怎麼會打下來這麼多場勝仗。
這時耿正的太傅站出來直指戶部尚書說:“老臣認為戶部尚書此言差矣,三皇子殿下征戰四方,多年來為我熙禾國打下多座城池,此等功績不能抹滅。更何況老臣記得三皇子每次出征,你們戶部都摳摳搜搜的說國庫不足,隻給了原本軍需銀兩的四成,而殿下打了勝仗後戰敗國都會上貢銀兩,這麼多年了,你們戶部卻還是聲稱國庫空虛,常言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你們戶部到底是如何為王上解憂的?”
太傅之話字字铿锵,質問的戶部尚書啞口無言。
最後戶部尚書隻能耍賴:“王上,臣一心為國,您再清楚不過了,雖說戰敗國上貢銀兩補充了國庫,但是咱們花錢的地方也多啊,您推行仁政,減免各地賦稅,國庫确實入不敷出啊。”
太傅并不願饒過他:“劉尚書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剛剛的意思分明是指責如今國庫空虛是三皇子征戰之過。”
“這……”戶部尚書語竭,這個老東西淨給他作對。
王上坐在朝堂之上,看底下說的差不多了才開口直接拍闆:“萬千将士為熙禾征戰,不止在座的各位,我熙禾任何一個子民都應該記在心裡,軍需從國庫出是應當應分的,劉愛卿今後要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