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郭伯拿到那晚曲子的名字。
再聽回同首曲子,段浩桀卻無感,無色無味。
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段浩桀時隔半個月,準時傍晚6點下班回家。
用餐時,段浩桀時不時用餘光瞥向站在一旁的郭伯,卻一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郭伯早已知道段浩桀在看他,給他倒水時,問道:“少爺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問嗎?”
段浩桀拿起一旁的餐巾布,擦了擦嘴道:“那晚放的音樂名單給我一份,要具體到是誰拉的。”
郭伯有三秒的停頓,開口道:“是。”
說完,轉身離開。
過不久,郭伯回到餐廳,手裡多了一張A4紙。
段浩桀拿到一張A4紙,背對着郭伯說:“謝謝。”邁步走回書房。
郭伯望着他急迫的背影,露出慈祥一笑。
段浩桀坐在書桌前,垂眸望着A4紙上面第三行名字——繁枝。
鍵盤敲打的聲音響起。
一道華麗且憂傷的音樂從喇叭裡傳出來,段浩桀依靠在椅背,阖上眼。
音樂播放完畢。
段浩桀睜開眼眸,眼眶微微濕潤泛紅,手掌放在胸口上,感到激烈異常的心跳。
是它。
查詢到繁枝的資料,她隻有十八歲,已經成為世界級的大提琴演奏家,七歲開始拉琴的音樂天才。
十六歲拿到柴可夫斯基大賽大提琴組金獎。
目前正在參加伊麗莎白女王音樂比賽大提琴組決賽,還有幾天開賽。
同時是柯蒂斯音樂學院的學生。
霎那間,所有正在走或者即将走音樂道路的音樂人的目光與關注,都投到這位年僅十八歲的天才少女身上。
感情上一張白紙,隻知道拉大提琴的琴癡。
整個晚上,段浩桀将繁枝在網絡上的視頻和采訪,幾乎全部看了一遍。
并且去觀看繁枝的伊麗莎白女王音樂比賽決賽的現場。
當宣布繁枝拿到冠軍時,段浩桀仿佛擁有了全世界最珍貴的幸福與開心。
表面上看很淡定,但内心深處的自己已經樂到宇宙遨遊。
他宛如一位狂熱粉絲不停追尋繁枝的腳步,跟到全球各地觀看繁枝的演奏。
坐在台下第一排中央,但她的視線每次都簡單略過段浩桀,可能是光線不足的問題,看不清他。
段浩桀強壓内心的失落,默默地注視着繁枝,默默支持她的事業,默默支持她繼續發光發熱。
不打擾她的生活。
以為這樣的日子他已經很滿足。
一年前,被狠狠打臉,他想要的,比想象中要得更多。
段浩桀跟往常一樣,跟随繁枝的腳步,飛去澳洲,去觀看繁枝與悉尼交響樂團攜手演奏的音樂會,在澳洲悉尼歌劇院演出。
第二天,全港城媒體雜志全在報道,繁枝嫁給年大七十歲的鐘英資。
倏然,段浩桀感覺到他的天塌了下來,像被萬箭穿心,每一次跳動都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奪走段浩桀的靈魂。
無法接受繁枝已經嫁為人妻。
對方還是土埋半截。
繁枝對于段浩桀來講,在冰冷無情、戰無硝煙的商場中,唯一能确認他還活着的溫度計。
是每天生活的盼頭。
段浩桀望着書房裡貼滿着她演奏會的海報,以及人形立牌,眼淚止不住地流落下來。
段浩桀知道自己對于繁枝的感情,已經超越粉絲對偶像的情感,裡面是摻雜大量男女之間的愛。
想繁枝看到他,想要繁枝愛上他,想成為繁枝的丈夫。
繁枝突然嫁給鐘英資之後,段浩桀明白,沒有人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現實永遠不是電視劇,沒有劇本,沒有誰和誰是固定官配,一切都是未知數。
當知道鐘淩峯有意放棄治療鐘英資時,意識到他的機會來了。
愛情的機會來了,他一定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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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枝回到包雲燦的遊艇上,阮思沛連忙過去,問道:“段浩桀找你幹嗎?”
繁枝陷入沉思,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們,段浩桀求婚的事情,更重要是這裡還有外人。
不想再上一次八卦雜志封面。
怎麼說段浩桀是夢想樂團的老闆。
她實在不想搞僵關系,對于以後沒有任何的幫助。
繁枝視線飄向她們身後的男人,是包雲燦遊艇們的管理人。
包雲燦沿着她的視線,落在那個男人身上,手搭在阮思沛肩膀上,道:“我們先回去,在車裡慢慢說。”
“好讓繁枝整理一下思緒。”
阮思沛沒有意見,點了點頭答應。
回到酒店收拾完畢後,她們坐在包雲燦車上。
繁枝坐在後座,看着她們的後腦勺,她們都是有分寸的人,說了也無妨,緩慢開口道:“剛才,段浩桀向我求婚。”
“什麼!!!!”坐在副駕駛的阮思沛震驚地大喊起來,整個人跪在座椅上,半身子已經在伸到後座裡。
“你說,段浩桀向你求婚!”
“這是什麼偶像劇情節?”
坐在駕駛位的包雲燦卻皺起眉頭,回頭肅然道:“那你接受了嗎?”
“沒有。”繁枝自負說,“一個剛死老公的寡婦,第二天答應别人的求婚,這不是很荒謬嗎。”
“所以我拒絕了,我這輩子不會再嫁人。”
阮思沛稍微冷靜下來,道:“也是,之前你嫁給鐘英資時,被全港人罵了一遍。”
“現在鐘英資過世第二天,你嫁給了段浩桀,被狗仔知道後,大聲宣誓,不是罵得更狠,拒絕是對的。”
繁枝說:“段浩桀還說給時間我考慮,如果想嫁給他,就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