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雲燦和阮思沛跟在她身後,像兩尊守護神,陰森的眼眸掃過衆人。
其他人見繁枝突然出現站在身後,聞到暴風雨來臨前夕的氣息,紛紛說有事,下次再打,為由離開。
姜琇芬怎麼都沒有想到繁枝會回來,連忙起身,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微笑問道:“枝枝,你怎麼來了?”
瞧了瞧她身後的包雲燦和阮思沛兩人:“雲燦和思沛要喝點什麼?難得來Auntie家裡玩。”
包雲燦說:“不用了,Auntie。”
阮思沛說:“我也是,Auntie。”
姜琇芬把視線落在繁枝臉上,一臉期待問:“是不是拿回了股份?”
繁枝在見到姜琇芬的臉那一刻,眼淚瞬間停止,平靜到自己都驚訝,語氣冷到極緻:“不是,是想要媽咪把證件和琴還我。”
話音剛落,姜琇芬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黑着臉,語氣嚴肅道:“我都說了,你拿回股份,這些才能還你。”
繁枝已經說不出來話,雖然她有很多話要說,但在姜琇芬一口拒絕時,已經無意義。
轉身走進姜琇芬的卧室,翻箱倒櫃,尋找她的東西。
沒有找到,走進去衣帽間,還是沒有,去其他房間找。
姜琇芬見卧室瞬間變成一個狗窩,叫來菲傭攔住繁枝。
但被包雲燦與阮思沛阻擋。
包雲燦半眯眼眸望着菲傭,道:“不要碰我,不然我告到你甩褲。”
(告到你甩褲的粵語意思:一定投訴你,把你告到底)
“就是,就是。”阮思沛又說,“我家有兩位律師,敢碰我們一條汗毛,告到你哋甩褲。”
(你哋的粵語意思:你們。)
姜琇芬将她們在自己家裡,如此放肆,怒斥道:“雲燦,你們很沒有禮貌,你爸媽怎麼教你的!”
“起碼我爹地媽咪比Auntie你正常。”包雲燦嘴角微微上揚,眼眸染上猩紅道。
繁枝每個角落都找了一遍,沒有看到她的證件和琴。
轉身走出去,往其他隔壁房間翻找,沒有就去下一個房間,連續找了四個房間還是沒有。
來到最後一間。
繁枝一打開門,沖忙的腳步忽然停在門口,眼眸不停在轉動觀看着裡面。
在繁枝打開門一瞬間,被攔住在身後的姜琇芬,不顧形象對着而繁枝癫狂地大喊,“停下!不能開!”
繁枝轉頭眸光聚焦到姜琇芬身上,臉色蒼白:“原來這是不給我回家的原因?”
屋内裝飾全是小汽車,一張汽車形狀的兒童床,汽車的讀書桌,書桌上各種各樣的兒童書籍,地毯也是汽車。
這分明是小男孩的房間。
繁枝沒有進去,不知為什麼覺得進去有種對不起自己。
她關上房門,走到姜琇芬面前,杏眸空茫望着她:“什麼時候生的?”
姜琇芬閉口不談。
繁枝不屑笑了一聲,質問她:“有必要嗎?我又不是什麼魔鬼,你會覺得我不同意你們生,才不讓我回家?才不告訴我?”
“還是說怕我和他搶家産?”
姜琇芬一言不發,連半個眼神都不敢給她。
倏然,繁枝覺得很像小醜,怎麼發瘋、質問,姜琇芬從未想過和她說一句真話,是不是在姜琇芬心裡,她繁枝什麼都不是,連狗都不如。
從十六歲開始,姜琇芬以需要去公司幫忙,管理公司為由,不再陪繁枝比賽和學琴。
也說她長大了,需要學會獨立自主生活。
不能再要媽咪整天陪伴。
那時,繁枝隐約感覺到有些東西在變,但她說不出來。
之後,繁枝獨自一人在伊麗莎白女王音樂大賽拿到冠軍,精湛、細膩且富有感情的琴技,征服所有評委和觀衆。
赢得所有人的掌聲。
現場唯獨沒有她最愛的爹地媽咪,前一天繁枝給他們打電話,想要他們來現場看她比賽。
現在赢得冠軍時,能第一時間與他們分享。
可是,他們說公司很忙,抽不開身為理由,拒絕她的邀請。
那一瞬間,她卻是璀璨又孤獨的靈魂。
她的琴聲是最能觸碰内心深處的肋骨,令人為她着迷,聞名世界的大提琴演奏家。
後來,每天忙于各種練習、演出和學習,從此繁枝幾乎全年隻有兩天在港城,那兩天有一天時間在飛機上,另一天是除夕那晚,吃完除夕飯,第二天連忙趕回去準備演出。
繁枝一直覺得自己很幸福,甚至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有疼愛自己的父母,願意培養她的興趣愛好。
現在卻告訴她,假的,都是假的。
繁枝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們。
包雲燦和阮思沛震驚互相對望着。
突然,玄關口處傳來一道清脆的小男孩聲音,“你們是誰?怎麼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