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好桀剜了一眼全晟睿,牽着繁枝的手,兩人手上婚戒微微碰撞一起。
“你說呢?”
在燈光下,繁枝手指上那枚粉色鑽戒,閃閃發光,如同告訴衆人,他們的婚姻熠熠生輝。
段浩桀沉聲開口:“我們是夫妻,是合法夫妻。”
昏暗燈光下,太陽慢慢下山,空氣中一股寒意蔓延開來,氣氛降到零點。
他的眼神蘊含着陰冷狠戾,周圍散發着黑色的氣息,仿佛是地獄使者,拿着鐮刀,奪走全晟睿的靈魂。
全晟睿打了一個寒顫,察覺到自己說錯話,這時,服務員送來披薩。
他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雙手不知道放哪裡好,淩亂搖晃:“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是我眼神不好,你們很般配,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
全晟睿不停在挽回局面。
見他越說,眼眶裡的淚水越多,他才20歲,面對老狐狸段浩桀,是承受不住。
沒辦法,繁枝扯了一張紙巾給他:“Shelley,不要哭,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是假結婚呢?”
她很想知道,連第一次見面的年輕人,都能看出他們是假結婚,難道段浩桀的家人看不出來嗎?
也難怪那天付玟麗會勸說段浩桀離婚,才會扯到鐘淩峯,因為她能看出來,繁枝和段浩桀是假結婚。
全晟睿接過紙巾,小聲說謝謝,側身坐着,不敢正眼看段浩桀,隻可餘光瞥了瞥他,很猶豫:“這個......怎麼講好?”
這一個月虛假的幸福,被眼前臉與身高絲毫不匹配的乳臭小子看出來,段浩桀心中一團暗火,知道他在看自己的眼色。
“沒事,說。”
他那雙赤紅且冰冷的眼眸,全晟睿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好幾遍,繁枝又一臉期待望着自己,真是騎虎難下。
“怎麼講呢,就是......感覺,一種Feel。”全晟睿嗓音越來越小,生怕惹到段浩桀不開心,總感覺惹到他,下一秒,自己不用繼續追夢,可以回鄉下種地。
Feel?
繁枝臉斂:“能具體一點嗎?”
全晟睿猶豫再三,張開口道:“雖然你們看起來很甜蜜,外貌也很相配,眼神也到位,但...”
深吸一口氣,他繼續講:“...你們之間的氣場不對,就是井水與河水怎麼互相碰撞,那條分界線依舊存在。”
全晟睿緩慢伸出手,指了指他們十指相扣的手:“你們看,你們的手就說明了,這是下意識的反應。”
所有視線都落在那緊扣在一起的手,可隻有段浩桀的手指緊握着對方,而繁枝瓷白纖細的手指是張開,沒有碰到段浩桀。
“不知道這樣解釋可不可以?”說完,全晟睿抿了抿唇。
繁枝盯着他們的手,陷入沉默,是不是說再怎麼甜蜜、外貌等等其他,一切都很般配。
他們之間兀自存在分界線,說明他們根本不适合。
還有自己真的喜歡他嗎?為什麼手指是張開?不是像他一樣,牽着她的手。
一時間,繁枝不知道自己真的喜歡段浩桀嗎?早晨的親吻可能是他的懷抱太暖了,是她渴望的懷抱,才會有喜歡上他的錯覺。
得到這樣的答案,繁枝心裡有一絲苦澀,甚至是失落。
段浩桀扭頭,目光落在注視着深思中繁枝,她看着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他伸出另一隻手,硬生生将繁枝張開的手指彎曲,握在雙手的掌心裡。
這次,她的手指攥住段浩桀的手,親昵亡間。
段浩桀笑:“是我的手太大了,她的手才握不住我,下次我會兩隻手牽着,不讓外人再誤會我們,懷疑我們關系。”
他很紳士又事實給全晟睿解釋,仿佛這點事,在他看來,很簡單,很容易解決。
這個解釋,全晟睿看了下他們的手,大小比對一下,他比繁枝的手大上一圈,的确如此。
欣然接受,并說出他有些情侶朋友也有這樣情況,還有男生因為這樣懷疑女生不喜歡自己,還吵過一架。
全晟睿還不忘贊揚段浩桀心細,這點都能發現。
繁枝聽到段浩桀這個解釋,居然被安慰到,附和道:“是啊,是他的手太大了。”
段浩桀似乎想證明什麼,在吃披薩時,全程沒有放開繁枝的手,說要從現在開始,好好牽手,下次就不會有人質疑他們的關系。
他單手喂繁枝吃披薩,一邊打聽繁枝與全晟睿認識的全過程。
全晟睿幹笑着回答他的問題,還被喂了一臉狗糧,第一次如此狠自己的嘴巴。
請繁枝吃飯除了要感謝她今天的指導,有另一件事情想求她。
他猶豫了好久,走出披薩店,互相說了再見,他們回家的路是反方向,已經走出十米遠。
全晟睿狠狠下決心,停在腳步,轉身返回跑,大叫道:“Constance!Constance!”
繁枝聽到有人在她,回頭看,是全晟睿在叫自己,拼命向她跑來,停下腳步。
全晟睿追到她,喘着氣:“我有一個不求之請,不知道能不能......”
“沒事,你說。”繁枝回。
全晟睿:“就是,你能教我們嗎?”
“什麼?”
“我們有兩個是拉大提琴,兩個是拉小提琴,在你離開之前,能不能指導我們?我們都是一些窮鬼,沒錢請老師,但我們拉大提琴的兩個人技術很不錯,所以,可以嗎?”全晟睿毫無信心說着。
因為他知道,繁枝沒有義務,可對于他們來講,是一條救命稻草。
一旁的段浩桀先開口:“他們不會又說,我們不是夫妻,存在分界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