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聖上,妾寫好了。”約摸一刻鐘的時間,莊蕖終于默寫了一頁紙,呈與永熙帝。
“嗯,不錯。懸腕能寫出如此的字,可見你功底紮實。”永熙帝接過來粗略看了一眼,首先注意到的便是莊蕖的字,贊了一句,“你既默出來了這題,朕就賞你一部書。”這位一國之君果是言而有信,吩咐外邊伺候的宮人,回去後去庫房取書賜與莊蕖。
“妾謝過聖上。”陪了半天的皇帝,總算有所收獲,莊蕖心裡一松,這謝恩的聲音聽起來,感情便格外的充沛了。
永熙帝見她端莊的神情中藏着些許興奮,心裡倒好笑起來,暗想到底是剛入宮的新人單純。看着莊蕖姣美而青澀的面容,永熙帝心裡也微微蕩漾起來。
“哦?你打算如何謝朕?”自己的後妃,永熙帝自是不用客氣,他這會子起了興緻,便伸手撫上莊蕖的面頰,語帶調笑地問道。
“聖上……”即使不是第一次和永熙帝相處,莊蕖被這麼一調戲,還是有點窘迫。她被永熙帝手指撫過的地方微微發燙,臉上也泛起兩朵紅雲。
這兩人在屋裡低語些什麼,外頭候着的柴玉斷斷續續地聽不太清楚,但是剛才永熙帝吩咐賞賜她們莊寶林,柴玉卻是明明白白聽到的。她們莊寶林真是與衆不同,别的宮鬥文裡,後妃争寵都是向皇帝顯示自己的美貌,或是言語讨好,而莊寶林呢,她也沒如何奉承永熙帝,就是正常地接待,連永熙帝來延春苑的機會都是牛婕妤替她争取來的,這樣竟也能給永熙帝留下不錯的印象,可以說運氣不錯。
正想着,柴玉看到逗弄了莊蕖一會子的永熙帝掀起簾子,從裡間走了出來,莊蕖臉頰通紅,也跟在後面送了出來。
到底出來逛了一下午,永熙帝作為一個勤政的皇帝,自覺放松得夠了,便打算回昭仁殿去。莊蕖送出大門,永熙帝看了看這個已經被自己調戲到害羞到不行的年輕妃子,含笑離開了延春苑。一群宮人跟着他,浩浩蕩蕩地也離開了,延春苑又回到了往日的清靜。
“寶林,您快回屋歇息一會子,這一下午下來,您也累了。”永熙帝一行人走了以後,延春苑的主仆四人都松了一口氣。香雪把莊寶林扶進屋,勸道。
莊蕖點了點頭,送走永熙帝後,她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嗯,逛了這麼久園子,雖是天氣不熱,可到底出了些汗。阿柴你去打盆水來,我要洗一洗臉。”
柴玉應了聲是,到茶房把預備好的熱水兌了一盆溫度适中的洗臉水,端進了正房。香雪服侍着莊寶林寬了外衫,洗臉淨面。
“寶林。”洗完了臉,柴玉端上茶來,莊寶林正歪在一邊飲茶休息,外面的四順走過來,隔着簾子禀報道。
“什麼事?”莊蕖聽見,問道。
“下午寶林和牛婕妤剛進禦花園,令狐寶林就來了。奴才回說您們去了禦花園,令狐寶林便要過去找您們。結果遠遠地望見聖上也進了園子,令狐寶林便不好跟着去了,叫奴才等寶林回來知會您一聲兒。”四順回道。
柴玉頭一遭聽四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心裡暗暗好笑。四順平日并不多話,性格安靜,這會兒回起話來,倒是講得明明白白。
“好,我知道了。我也幾日沒見令狐姐姐了,正想和她說說話呢。香雪,你随我到披香殿去一趟罷。阿柴,你在這裡等晚膳送過來,便送到披香殿去,我今晚就在令狐寶林那裡用膳。”莊蕖聞說,吩咐道。
“是。”香雪二人答應了。因着下雨,莊蕖四日沒見令狐芩,心裡自是想念。何況今日見了永熙帝,她也有好多感想急着和令狐芩傾吐。畢竟,令狐芩是莊蕖在宮中最信任的人了,她在這宮中的所見所感,目前也隻有在令狐芩面前才敢略講一二。再者,令狐芩今日來找她,見她在伴駕便避開,沒有打擾她随駕的機會,很體貼她了。于情于理,莊蕖都得去看望一下令狐芩,免得她寒心。
如此想着,莊蕖便略整理了一下衣裳,帶着香雪出了門。
柴玉送了莊寶林離開,暫時沒有她的活計,她以為可以稍微歇一會兒了,結果沒過多久,莊寶林的晚膳還沒來,昭仁殿中卻派了人過來。
來人中為首的是永熙帝心腹聶總管的手下一個頗有體面的太監,領着兩個年輕太監,擡了許多東西進了延春苑。
“公公好,敢問公公這是……?”四順和柴玉正好都在院子裡,見狀對視一眼,一起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