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正常,若我是你,這會兒也會有些心慌的。”令狐芩理解地道,“妹妹你也不必太為此焦慮,時間長了就能緩和下來罷。”
安慰了莊蕖一陣,又說了些閑話,令狐芩不願勞她多費神,便提出了告辭。莊蕖也不多留,她自己不便走動,便教柴玉送令狐芩出門。
送完令狐寶林回來,柴玉見香雪正在收拾邢皇後的賞賜,連忙上前幫忙。莊蕖坐在一旁看着她們動作,又想起方才和令狐芩的談話,心緒複雜,一時有些出神。
可能是見邢皇後開了個頭,其他後妃們也紛紛行動起來,接下來這一日裡,莊蕖連着收到了好幾份賀禮,便是賈采女這樣囊中羞澀的,也送了她親手繡的針線,以示心意。另外,樂康宮燕太後那裡,也賞賜了不少東西。
柴玉跟着香雪,把這兩日收到的東西都登記造冊。她在心裡估算了一下,若是将這些東西都換算成銀子,少說也得值個二三百兩了,其中燕太後和永熙帝出手大方,東西也要貴重一些,占了大頭。柴玉不禁感歎,剛診出有孕不到兩天,孩子還得七八個月才能出生呢,莊寶林的資産就增加了這麼多,難怪後妃們拼了命也要生育子嗣呢!什麼為皇室開枝散葉,延續天家血脈,都是表面上的說辭罷了,這個時代女性生育的風險可不小,若不是能為自己乃至家族帶來看得見的好處,這些後妃又怎麼會将其視為天大的福氣呢!
宮裡的後妃們,大多數都隻是派人送了賀禮過來,真正上門來看望莊蕖的,除了一向和她親近的令狐芩,便隻有牛婕妤了。
在診出有孕後的第三日,莊蕖正無事可做,随意拿了本書閑閑地翻閱着,打發時間,便聽到四順在門外通禀,說是牛婕妤來了。
“這頭三個月裡,最應該好生靜養的,妹妹怎麼又幹起這勞神的事了?”一進到屋子,見莊蕖手邊翻開的書,牛婕妤不贊同地道。
“姐姐,無妨的,我隻是随意看幾篇解悶,并不用心記誦,費不了什麼神的。”莊蕖起身迎接,笑着為自己辯解。
“欸,妹妹快坐下歇着,你我不必講這些虛禮。”牛婕妤把莊蕖按回座位,自己也在對面坐下,柴玉連忙倒了茶奉上來,然後退到門口侍立。
牛婕妤含笑打量了莊蕖片刻,見她一切正常,略略放下心,卻還是叮囑道:“你如今身份不比往昔,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便是萬般小心也不為過的。若是有哪裡不适,一定立刻去請太醫,不可拖延。日常有什麼需要的東西,隻管去找内府,不要怕麻煩人。你若是不好開口,告訴我也行,我幫你解決。不管怎樣,都要把這胎安穩生下來。”
牛婕妤對自己這樣熱心,莊蕖雖然心裡也有些疑惑,更多的卻是感動。得了牛婕妤這位宮裡“老人”的承諾,她的心裡莫名地踏實了許多。
“我瞧妹妹這通身的書卷氣,又喜歡讀書寫字的,這孩子以後想來讀書是不愁的了。”兩個人閑聊了幾句,牛婕妤望着桌上的書,打趣道。
“姐姐說的也太遠了,便是一切順利,光是生出來就得八個月之後呢,更别提長大了。”莊蕖微微紅了臉,有些害羞。
“妹妹不知道,等你生了孩子,有了事可做,日子一過起來也快得很了。你瞧我,當年我入宮當差時,也是個小姑娘呢,這一晃,都跟了聖上十幾年,三十多歲了呢。對了,”提到年紀,牛婕妤忽地想起來什麼,掐着手指算了算,“妹妹這胎,按足月應是明年二月生罷?”
一句話把莊蕖問得愣了一下,才有些困惑地反問道:“太醫說産期要等到月份大了以後才能估計得比較準,不過大概是二三月裡罷,姐姐你問這做甚?”
牛婕妤得了回答,面上的笑容欣喜了幾分,往莊蕖身旁湊近了一些,道:“妹妹可記得,明年的二月裡,有個什麼日子麼?”
莊蕖在入宮前也被“培訓”過宮中要過的幾個重要節日,但也沒太上過心去記,因此牛婕妤一問,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