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聽高成這句話,她順着台階下來,嘀嘀咕咕,“那好吧,我跟主管再請下午的假。”
說着話,她又佯作不經意的往旁邊瞥了一眼。
不成想薄時郁暗沉的眸子也在盯着她。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江織有些慌亂的收回目光,睫毛像羽翼似的胡亂顫動。
她咳嗽了兩聲,岔開話題,小聲說,“高秘書,你不要亂叫。”
“這麼叫有什麼不對。”
男人的大手扣在她的手上,溫熱而有力,足夠将她纖細柔軟的手掌完全包裹。
“薄太太。”他這樣叫她。
江織張了張嘴,半個字都沒說出來,一道紅意順着攀爬上耳尖,而後連帶着脖頸都紅了個徹底。
“我沒有要把你在家關起來的意思。”薄時郁聲音有些無奈,“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
畢竟江織是個能自己摔跤把腳崴了的選手。
“我會照顧自己的。”
江織怕他不信,還發誓一般伸出三根手指比在腦袋邊。
薄時郁薄唇輕抿,一根根的把她的手指按回去。
“信你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高成從這句話裡竟聽出了妥協的意味。
真是足夠讓人驚掉下巴。
便是連一天幾個電話催婚的老太太,都未曾讓薄時郁妥協。
高成默默在心底将江織的地位又拔高一層。
最後餐廳定在了一家私廚餐廳,這裡做的清淡一些,興許會合江織的口味。
“沒點太多,隻略微讓他們上了幾道招牌菜,你嘗嘗看。”
看着擺着一桌子的菜色,江織沉默了。
這叫沒點太多?
男人擡手給江織盛了一碗湯,“這家的鴿子湯煮的很好,你喝一點。”
江織好奇的接過來,輕輕抿了一下口,溫熱的湯剛剛入胃,一股難言的味道湧上來,一瞬間連帶着整個胃部好像都翻騰起來。
江織下意識幹嘔一聲,緊緊的捂着嘴。
旁邊的薄時郁臉色一變,趕緊拿着空碗,“吐在這裡。”
江織也忍不住了,幹脆的“哇”了一聲吐了出去。
薄時郁拿了溫水遞給她喝了一點,又細心的用帕子給她擦了擦嘴,低聲問道,“胃裡會疼嗎?”
江織搖了一下頭。
經過剛剛的折騰,她臉色蒼白,眼尾還帶着紅意,看起來實在可憐兮兮的。
薄時郁隻覺得一顆心像是被大手揉捏,酸脹的難受。
見江織難受,他更是一點胃口都沒有,沉聲道,“走吧,我們先去醫院。”
“诶?”
江織擡起頭看他,“不吃了嗎?”
少女指了指桌子中央的那道菜,“這個看起來還蠻不錯的。”
薄時郁,“……”
也是奇了怪,吐了一下後,江織的食欲反而好了起來,吃了小半碗飯,各色菜品也都吃了許多。
反倒是薄時郁,一直緊緊盯着江織,生怕她再不舒服,自己倒是一口沒吃。
吃了飯後便直接去了醫院。
這是薄氏旗下的私人醫院,今天甚至拒接外客,隻專門等着江織過來做檢查。
與前一天自己孤零零檢查的樣子不同,今天全程有薄時郁陪在身邊,江織完全沒有擔憂害怕。
剛剛抽了血,男人拿着棉簽按在針眼處,動作很輕,像對待一個脆弱的瓷娃娃。
“疼嗎?”
江織笑了一下,“抽個血而已,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男人還是皺着眉頭,“晚上讓廚師做點黨參湯,補補血。”
聽到薄時郁這句話,江織才像驟然想起來什麼似的。
“我今晚要回去睡。”
薄時郁眯了眯眼,語氣淡下來。
“回去睡?”他冷漠咀嚼這幾個字。
江織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和朋友在外面合租,離公司也近,我昨天沒回去,她都挺擔心的。”
薄時郁一擡眸,黑沉的眼眸透着冷意。
“所以薄太太,你的意思是,新婚第一夜,要分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