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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國(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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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王笑道:“寡人早起更衣的規制是該改進改進了,明日就精減了些吧。”

聞喜聽後,猶豫道:“王上……這精簡宮規的事,可不好一蹴而就啊。這些年,王上的進學規制都是相國大夫親力督制的,若突然改來改去,就失了您聖駕的威嚴了。”

漢王不耐煩的斜了聞喜一眼,又是這些令她反感的老生常談,她道:“聞喜啊聞喜,先父王給你取名叫聞喜,可寡人從你這張嘴裡倒沒聽過幾句令寡人高興的事兒!”

聞喜彎腰賠罪:“是老奴該死。王上您貴為一國之主,想要精進宮規,自然無可厚非。隻是……需傳相國大夫安排布置,您也放心不是麼。”

漢王點點頭,道:“也對,相國辦事最令寡人舒心,寡人擇日宣他來問話。”

聞喜聽到這話,心底默默歎了口氣,他從下向上偷偷看了一眼辇上的那孩子,孩子的側臉泛着青澀又随性的神情,那眉宇和面龐,和先王與先王後是多麼的相像啊。

聞喜蓦然想起先王臨終前氣息奄奄的囑咐:“聞喜,聞喜,你要像服侍寡人一樣服侍寡人的孩子,如果,如果她/他能順利降生……”

聞喜回憶的正出神,就在這時,辇上的孩子又說話了,清澈單純的嗓音拉回了他的思緒:“聞喜,先父王進學那陣,也是這般嗎?”

聞喜複低下頭答:“老奴長随先王三十餘年,不曾侍奉先王在漢王宮進學。”

“胡言!”

聞喜陪笑道:“王上,且容老奴細陳之。先王幼時長在王宮,貴為先太王長公子,然體弱多病,十歲前都不曾與諸公子一同進學。後漢鄭交好,先太王送先王前往鄭都曲沃城為質,鄭國也送其長公子來沣都為質子,老奴即随先王旅居曲沃城十餘載,鄭王優待先王,專派鴻學博士為之講學,如此。”

“原來如此……”漢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提起父輩的事,她總是饒有興趣,在各種各樣人的口中,先人們似乎總是一個個英明神聖、熠熠生輝的形象。

可不是嘛,誰又敢說不是呢?

她接着問:“既然先父王體弱,先祖父王為何還送他去鄭國為質?”

“這……請王上贖罪,老奴不知。”聞喜躬身道:“先太王賢明果決,自有其道理,老奴一介閹宦,怎敢議論這等邦交大事。”

“喔。”漢王頗覺掃興,想了想,又問:“寡人聽聞,相國以前也為鄭人,那麼自然也是在鄭國與先父王認識的咯?”

“……是。”聞喜的語氣有了一絲不安,但劉樞沒有聽出來。

“如何認識的?是不是相國以前在鄭王宮做大夫?寡人的先母後那時為鄭國公主,應該也認識咯?”

聞喜聽到這裡,慌得額上冷汗都快沁出來了,像掩蓋某種敏感的秘密一樣,猶猶豫豫道:“王上,相國大夫之事,奴實在也不知……”

“哼!”漢王的小拳頭錘了錘龍辇的扶手,大罵道:“你這也不知,那也不知,怎麼在王宮白待這幾十年?寡人看你就是故意的,每次問起一些事都支支吾吾!莫不是寡人連親生父母的事都沒法知道嗎?”

顯然易見,這一句罵聲過後,四周便是一片的噗噗跪地聲和此起彼伏的恕罪聲。

宮人們圍着王辇跪了一圈,縮在地上,竭力表現的誠惶誠恐、戰戰兢兢。這已經成了漢王宮裡幾乎每隔幾日就要上演的戲碼。

小漢王坐在高高的龍辇上,俯視着這一片趴在地上向她求饒的人。再一次的——與之前很多次一樣——她幼小的内心突然感到了一陣難以言說的凄惶情緒。

她還太小,經曆的事情也太少,不能定義這種情緒叫什麼,她隻覺得悶悶的,很無力,胸口和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塊黑布,捂的她喘不過氣來,憋的她眼眶發脹。她覺得有點莫名的無助,但又找不到無助的源頭。

看看這些溫順的仆人們吧,一個個哆哆嗦嗦的跪在她腳下,看起來,沒人敢傷害她,沒人敢輕視她。她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王,連三公觐見她都要乖乖跪拜,整個大漢國都匍匐在她腳下,她還有什麼難過的?她還有什麼無助的?她沒理由無助啊!

每到這個時候,劉樞的腦子裡總是亂亂的,想不出頭緒,好像誰在她眼前放了一層紗,這層紗華麗又厚實,模糊了生活本來的樣子。

劉樞生下來就最厭無助感。

似乎是為了否定這種令她感到無助的情緒,她故意叫得很大聲,像一個惱羞成怒的孩子那樣,提高嗓門來宣誓威嚴:

“一個個都像啞巴,待寡人成年親政,要統統重罰爾等!”

她這一聲呵斥,自然引來了侍從們更加賣力的求饒,他們磕頭如搗蒜,弄得劉樞更心煩,她揮一揮手,叫他們住口,趕緊送她去昭陽殿。

剩下的半程路,劉樞一直沉默不語,她無聊的坐在王辇上,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一大早出門的活潑勁全沒了。而那些随辇的侍從們,卻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早就擦幹了剛才擠出來的那幾滴象征性的眼淚,麻木着一張臉,埋頭趨行。

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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