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沈溪亭說自己要再睡一會兒,回了房間,楚新也上了樓。
在洗手間漱口的時候,沈溪亭看着鏡中的自己,忽然湊上前,用手揪起一縷頭發看了看,再看看身上的睡衣和拖鞋,大概明白在餐桌上楚新為什麼一直看他了。
他平時出現在楚新面前都是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今天估計是楚新第一次看到他居家的模樣,覺得好奇吧。
而且從楚新的反應看,好像面對這樣的自己,脾氣更好一些?
是因為沒穿西裝的字迹看起來有點親和嗎?
沈溪亭沒忍住笑起來,他覺得楚新有點可愛。
随着時間推移,外面的日頭開始曬起來,房間裡卻是十分涼爽。沈溪亭在房間躺了片刻,發現睡不着,便去了書房。
事情沒有解決,他的心是懸着的,一刻都安生不下來。沈溪亭待在書房,一遍遍推演自己的計劃。直到書房的門被敲響,沈溪亭才驚覺,已經是中午了。
打開房門,意外的發現站在門外的是楚新。
對上沈溪亭驚訝的目光,楚新也有些不自在。沈家的用餐時間一般都是固定的,自從上次姐姐過來,楚新下樓用餐後,就一直在樓下餐廳吃飯。
這次也是到了飯點他下樓來,卻發現沈溪亭并未出現。
王伯正忙着上菜,見楚新下來,就拜托他去叫沈溪亭,還給他指了書房的位置。
楚新剛想拒絕,就見王伯又匆匆地轉回了廚房。
楚新微微皺眉,神色間有些糾結和為難,他在楚家的這段時間,王伯對他很是照顧。楚新心裡也尊敬這位老人家,現在見王伯是真的有些忙,他在原地站了站,還是朝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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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門口,兩人無聲對視片刻,楚新道:“沈先生,王伯讓我過來叫你,吃飯了。”
“好。”沈溪亭道:“走吧。”說着出了房間,并随手帶上了房門。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餐廳,午餐吃的仍然很沉默。吃完飯,兩人仍是各自回房,互不打擾。
沈溪亭跟楚新不同,他很早就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處事手段也圓滑,隻要他願意,跟任何人都能尋找到話題,并保證不冷場,但唯獨面對楚新,他有些顧慮。
楚新的性子是比較封閉的,再加上他們的關系開始的很糟糕,沈溪亭擔心貿貿然開口會讓這幾日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再次鬧僵。
他想着多給楚新一點适應的時間,至少這幾天下來,楚新對他沒有之前那麼排斥了。
沈溪亭照例待在書房,等到窗外的天色暗下來,晚霞鋪滿天際,他才摘下了鼻梁上架着的平光鏡,捏了捏眉心。
他起身活動僵硬的四肢和脖頸,腳步不由來到窗邊,遠遠地就看到莊園一角修剪整齊的草坪上躺着一個身影。
從衣着上看,是楚新無疑。
也隻可能是他。
楚新躺在柔軟的草坪上,蒼白細瘦的手臂擡起,一個小白團子追着他擡起落下的手撲跳個不停。
沈溪亭定睛一看,發現那竟是一條小奶狗。
應該是附近的流浪狗,不知從哪裡跑了進來。
楚新的頭轉向小狗所在的方向,這個距離,沈溪亭雖看不清楚新臉上的表情,但透過他的肢體動作,能感覺到他現在十分放松,且心情應當很不錯。
這幅畫面無疑十分美好,沈溪亭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起來。
他心底湧起一股濃重的渴望,希望之後的楚新人生可以一路順遂,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活的潇灑自在。
當然,也希望他能擺脫書中的命運,閑适随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