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段昭庭的視線落在他局促不安的手上,這個時候蘇時年反而有點害羞了。
所以,他之前那些身體接觸隻是習慣?他其實很害羞?
“沒,沒什麼。”
“就是覺得你穿睡衣的樣子很好看。”
蘇時年說完,才驚覺自己不小心吐露了心聲。
他臉也跟着燙了起來。
“嗯。”
段昭庭就知道自己剛剛想錯了,蘇時年醞釀半天,就為了這一句。
“臉紅什麼?”
蘇時年雪白的脖頸紅了大片,一直暈染到柔軟的臉頰邊,他乖乖低着頭,好像在躲自己。
段昭庭覺得喉嚨發幹,心頭閃過一絲異樣。
“水,水太燙了。”
“剛剛洗澡的時候,沒弄好溫度。”
他的熱水器是恒溫的,段昭庭抿了唇,沒戳穿他。
蘇時年悶哼了一聲,随便動動手臂,領口就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膚,柔美的骨骼線條清晰精緻,白得驚人。
段昭庭微微低頭,就不免看到大片的白皙肌膚,他心頭微跳,移開視線:
“我送你去房間睡覺。”
單看長相,蘇時年确實長得不錯,很乖的長相,除了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有時候會過于直白。
“好啊。”
終于換了話題,蘇時年很開心,立刻跟了上來。
穿過米色的長廊,段昭庭給他開了一扇門。
“我的房間就在隔壁。”
“有事情可以叫我。”
客套話而已,雖然他也不知道成年男性一個人睡覺能出什麼事。
蘇時年難道還能認床嗎?
隔壁嗎?
蘇時年“哦”了一聲,然後看了看穿着睡衣的段昭庭,這個人的臉上幾乎已經沒有醉酒的痕迹了。
“你還不睡嗎?”
“還有個和國内合作的項目要看。”
段昭庭覺得蘇時年是在關心他。
工作狂加事業批。
你不當男主角誰當男主角?
蘇時年又“哦”了一聲。
“那你一定要注意休息,晚睡對身體不好。”
家裡好久都是一個人,突然有人告訴他不要晚睡,段昭庭心頭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
蘇時年太熱情了些。
蘇時年笑了一下,進到了房裡,即将關門的時候,他歪着腦袋貼着門,很突然地來了一句:
“晚安。”
段昭庭喉結滾了滾,他好久沒對人說過這個詞了:
“晚安。”
……
一睜眼,是被厚重窗簾遮得昏暗的房間。
蘇時年翻了個身,下意識往身邊攬去,卻沒有摸到熟悉的毛絨熊質感。
诶?
他的伴睡玩偶呢?
哦,這是段昭庭的家。
從被窩裡艱難鑽了出來,蘇時年撈到手機,亮光刺痛着他的眼睛。
一看,八點了。
“睡醒了?”
蘇時年踩着棉拖下了樓梯。
黑色皮質沙發上,段昭庭随意坐着,修長筆直的雙腿自然交疊,線條優越。
這個男人今天穿得依舊很家居,上半身是緊身的T恤,下半身是柔軟的黑褲。
肩膀寬闊如山巒起伏,腰身勁瘦,緊身的灰色布料勾勒出塊塊分明的肌肉線條,随着人魚線一直綿延到寬松的黑褲裡,引人遐想。
蘇時年的睡意一下子就被這種夢裡才會的景象沖擊掉了。
嗚。
一大早,又被顔控了。
“怎麼了?”
段昭庭又問。
“我,我餓了。”
段昭庭心頭微動,對上蘇時年柔軟可愛的一張臉,壓下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
“來吃早飯。”
“哦。”
蘇時年剛坐下,手機就連續彈出消息。
他點開一看,是舍友。
“Liv,你昨晚沒回來嗎?”
“我想念有你在的晚餐和早餐。”
“我晚上請你看球賽,你想看嗎?”
段昭庭放下咖啡杯,不自覺地注視着蘇時年的動作。
“怎麼了?”
蘇時年輕輕笑了一下,臉上流露着一種期待的神色。
“朋友問我想不想看球賽。”
他尾音上揚,嘴角翹起。
“嗯。”
段昭庭頓了頓。
“那你去嗎?”
蘇時年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奇怪,他當然要去了。
朋友的邀請為什麼不去?
他從來都不喜歡拒絕别人。
“去。”
“是哪個朋友,還是上次那個?”
段昭庭竟然還記得Ethan?
“對,是他,Ethan.”
“怎麼啦?”
“你不喜歡他嗎?”
蘇時年緊張地看着他。
這個人對蘇時年似乎很重要,段昭庭蹙眉,頓了頓:
“沒有。”
“那就好。”
蘇時年放心地喝了一大口牛奶:
“反正,Eth是個很好的人。”
Eth?
親近的人才會這麼稱。
誰教他的?
蘇時年對人毫無戒備之心,似乎他的世界裡,誰都一樣好。
“還在和他發消息嗎?”
蘇時年擡頭,疑惑了一聲,段昭庭在問他?
“對。”
“Eth說晚上請我吃晚飯,吃完飯剛好去球場看球。”
段昭庭還想說什麼,看到蘇時年那張清麗而柔軟的臉時,話卻卡在喉嚨口。
蘇時年想去,他沒有理由幹涉。
“球場附近足球流氓很多,如果遇到醉漢,記得離遠一點。”
關心他?
蘇時年心裡一暖:
“好,我會的。”
“謝謝你。”
“嗯。”
段昭庭避開眼光,沒再去看蘇時年指尖在屏幕上亂飛的畫面。
蘇時年雖然有時候有些傻氣,但他的性格似乎有很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