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進笑了笑,領着蘇時年到了六樓,“這是段總私人的健身房,你推門進去就行。”
“哦,好。”
高進很快走了,蘇時年緩慢推開門,心跳得有些快。
入目是各式健身器材和深木色的牆壁,自然光和燈光交彙打落在段昭庭寬闊結實的背部,他穿了無袖,白色的棉料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半。
汗水順着流暢起伏的脊柱線條滾落,窄而緊的腰身處衣料緊緊貼着皮膚,轉過身來時,蘇時年看清了被布料勾勒出輪廓的腹肌,臉猛然一紅。
段昭庭關掉跑步機,走了下來。
他看到蘇時年既躲避又想看的眼神,就什麼都懂了。
但他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先坐。”
蘇時年“哦”了一聲,坐到了皮質椅上。
段昭庭用毛巾擦了擦汗,蘇時年輕輕側過臉,就感受到灼人的熱意。
熱汗順着段昭庭的脖頸向下流,汗珠将他的喉結染得濕漉漉的,喉結一滾,蘇時年就聽到沉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為什麼今天來這麼早?”
蘇時年:“就是,昨晚睡得早,所以早上起得早。”
段昭庭“嗯”了一聲,他的視線裡,蘇時年的耳朵已經紅透了。
“我去裡面沖個澡。”
“好。”
段昭庭一起身,蘇時年覺得身邊好像失去了一個熱源,立刻涼快了下來。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起身對着健身房的鏡子照了照,有些紅,于是他又站到空調吹風口,想給自己降降溫。
段昭庭出來時,看到的就是他閉着眼吹風的側臉。
睫毛亂顫,嘴角抿起一個弧度,露出淺淺的泥窩,聽到動靜,立刻揚起一個笑:“你洗好了?”
段昭庭上身隻穿了襯衫,領口微敞,但是蘇時年怎麼看都看不膩。
“我餓了,我們去吃早飯吧。”
段昭庭看着他翹起的嘴角,點了點頭。
“今天的粥怎麼樣,有沒有更好喝一點?”
段昭庭嘗了口,表情沒有變化。
蘇時年有些喪氣,不過很快就好了。
“就是,我發現你不喜歡吃甜的,所以我今天隻加了一點點糖。”
不愧是直男,剛剛Ethan都發消息問他,今天的粥是不是不甜了。
段昭庭又喝了兩口,确實沒有之前那麼甜。
“下次還是甜一點吧。”
蘇時年睜大眼睛,疑惑:
“為什麼,你不是不愛喝甜的嗎?”
上次來他房間的時候,給了他一瓶葡萄汁,他隻喝了一點點。
段昭庭:“因為你愛吃甜的。”
他不能一味讓蘇時年對他付出。
好吧,段昭庭就是這麼一個總是讓他産生其他幻想的直男。
蘇時年:“哦。”
“在學校過得還好嗎?”
段昭庭看了看他捏着碗邊的大拇指,上面的創可貼還沒有撕下。
“好啊,都挺好的。”
“今天我去杜大處理事情,送你回學校。”
“放心,我已經不是杜大的客座教授了,隻是企業合作的理事。”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群裡好久沒看到段昭庭的照片了,他還怪想念段昭庭帶着金絲眼鏡,扶着講台,溫文爾雅又高不可攀的樣子的。
“就算有人看到你從我的車上下來,也沒關系。”
蘇時年怔住。
“你是怕有人給我造謠,才不來學校當教授的?”
段昭庭不習慣“怕”這個詞,他點點頭:“客座教授的頭銜對我來說,不重要。”
那意思是段昭庭覺得,他還挺重要的?
蘇時年“哦”了一聲,尾音上揚。
“行啊,那我們回學校吧!”
研究所離杜大真的很近,附近一片都是高新科技所,蘇時年還沒從剛剛興奮的表情中緩和過來,車就在杜大的停車場停好了。
段昭庭給他開了車門:“到了。”
“好,謝謝。”
話音剛落,又一輛車開了進來,蘇時年還沒反應過來,段昭庭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向後攬了半步。
溫熱的觸感還沒散去,蘇時年剛要扭頭去說“謝謝”,結果看到車裡走下來的人是顧至誠。
下意識地,他往段昭庭身側站了站。
“你們怎麼站一塊?”
顧至誠的視線從蘇時年的臉上移到搭在他肩膀上的那隻手上,眼底閃過一絲陰郁,他看着段昭庭冷淡但是專注的眼神就明白了。
“送男朋友上學?沒看出來段總喜歡這樣的啊?”
蘇時年用一種看異類的眼神看着顧至誠,他不是崆峒嘛,怎麼還願意停下來和他們說話?
段昭庭沉穩的嗓音在上方響起:“你們認識?”
蘇時年點點頭,手指不自覺地捏住了段昭庭的袖口:“校友。”
這麼想來,段昭庭在遊艇上落水那次,難怪顧至誠也在。
“你們也認識?”蘇時年撲扇了幾下睫毛。
“上一輩有些來往。”
段昭庭覆在蘇時年肩膀上的那隻手還沒拿開,蘇時年“哦”了一聲,覺得肩膀出了汗。
“那我去上課了。”
蘇時年軟聲和段昭庭說了一句。
段昭庭輕輕“嗯”了一聲,看着他走遠。
顧至誠也順着他的視線盯上蘇時年背着包的清瘦身影,嘴上說:
“段總不會是為了逃避段家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桃花緣,随便找了個男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