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年,你以為今天段昭庭帶你來是喜歡你,想要把你帶到他親人面前?”
蘇時年眨巴着大眼睛:
嗯?他并不是這樣想的呀。
見蘇時年不說話,顧至誠繼續道:
“你去問問段昭庭,還有人把他當親人嗎?”
說完,他生出一絲終于不用再日日被拿去和段昭庭比較的快感。
蘇時年怔了怔:
“什麼意思,你怎麼這麼說别人?”
“林佳容一直不喜歡他,當初他能接手段氏,靠的就是一份遺囑。段家那些人早就做好瓜分段氏的準備了,他穩住段氏,看起來是好的,實際上想他走的人多了去了。”
“我勸你,離他遠一點。”
“蘇時年,他又不會真的喜歡你……”
後面顧至誠說了什麼,蘇時年都不記得了,他就深深地記住了一句,顧至誠說沒有人把段昭庭當親人了。
真是很冷的一句話,一點都不陽光。
“你不用和我說了,你說的我都知道。”
蘇時年點點頭,然後問:
“那你知道,為什麼他母親不喜歡他嗎,還有遺囑又是什麼?”
顧至誠冷冷道:
“聽說他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産過,他爹死的時候立了遺囑,要段昭庭接手段家。”
“這些年,同齡一輩裡都被拿去和他做比較。”
蘇時年抿住唇,他試探地問:
“所以,其實表面上你尊重他,但其實你很讨厭他,因為他是那種别人家的孩子?”
顧至誠覺得這話說得還是太溫和了,這些世家裡都是幾個繼承人,外鬥内鬥。
争權奪勢頭破血流,何止是别人家的孩子的攀比那麼簡單。
他剛要說蘇時年不懂這些,對上那雙清透溫潤的眼睛,突然有些失神。
蘇時年對他的态度似乎柔和了許多:
“比較是偷走幸福的小偷。”
顧至誠愣住,他沒想到蘇時年還會這麼和他說話。
他是在安慰他?
下一秒,蘇時年的話給了他輕輕的打擊:
“你可以去看看心理醫生。”
“你!”
蘇時年不解:這麼生氣幹嘛,看心理醫生又不是丢人的事情啊。
手機震了震,蘇時年一看,竟然是段昭庭給他發消息。
他這會兒不忙嗎,還是要喊他去演戲了?
段昭庭:“我在内廳走廊這邊,你在哪?”
蘇時年:“我也在内廳。”
短短十幾秒的功夫,蘇時年就看到了段昭庭朝他走過來。
他立刻眉開眼笑,主動走了上去。
“你來啦?”
段昭庭“嗯”了一聲,牽住了蘇時年的手。
在餘光裡,段昭庭自然也看到了顧至誠。
“和他聊了什麼?”
蘇時年一想,這聊天内容還真不能告訴段昭庭,他遲疑了一秒。
隻一秒,段昭庭的眼神便有些沉了。
“好了,我知道了。”
蘇時年疑惑:“你知道了?”
段昭庭眼色更沉:“你有你的自由,我隻是問你,你不想告訴我也很正常。”
話是這麼說,可是段昭庭嘴角拉得直直的,微翹而性感的唇線生生變得冷硬。
蘇時年:不會吧!
上次披件大衣,他記這麼久?
蘇時年使出絕招,摸了摸他的手心,認真道:
“其實沒問什麼,原本我也不想說話的,就是他說了段家的一些情況,我好奇就追問了一句。”
段昭庭眉心微動,他确實很少和蘇時年提及自己家裡的事情,既然蘇時年對自己有心思,那他想了解自己的家庭,也很正常。
想到這裡,他臉色雖然冷淡,語氣卻溫柔地多:
“有些想問的事情,可以直接問我。”
蘇時年眸光流轉:“真的嗎?”
“真的。”
段昭庭似乎是有些顧慮,又安撫般無聲地揉了揉他的指腹:
“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以後……”
蘇時年沒讓段昭庭說下去,沒什麼以後了,也沒多少天了。
他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好了好了,我懂了。”
“對了,你來找我,是宴會要結束了嗎?”
現在距離兩個小時還有一會兒呢。
段昭庭平靜地說:“待會兒會有切蛋糕的儀式,你陪我一起到前面。”
切蛋糕?
正說着,人群裡讓出了一條道,一個六層的精緻大蛋糕被推車推了上來。
宴會廳瞬間安靜了許多,幾衆親戚都已經上了台。
在衆人的眼光裡,蘇時年被段昭庭牽着也走到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