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剛開學就考試對普通學生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但是對于南慶的學生，尤其是A班的學生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蕭景還是有些頹廢地攤在桌子上看着昨天還和教導主任一起教育了他十多分鐘的班主任發卷子，把臉埋在校服裡愛好了一聲。

“煩死了......”

蕭景從小到大的成績很好，但是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是天賦好，普通人聽十遍才能懂的題目他一遍就會，一種題型會了就能舉一反三，遇到超綱的也能自己推理，他的成績也從來都不是刷題刷上去的，第一次遇到任務這麼重的時候，他有點應付不過來。

江歲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過頭沒說話。

A班的學習任務最重，這次考試也是按照競賽的标準來的，考慮到大家都是新生，所以題的難度比競賽稍微簡單一點。

不過那也是相對而言。

卷子發下來之後很多人一看就蒙了，普通考試考得好不代表競賽題目就做得好，第一科就是數學，剛考完一科就考趴了好多人，本來青春年少的年紀瞬間面黃肌瘦。

蕭景整個過程中都是趴在桌子上寫的，交完卷子之後他還是趴在桌子上，轉頭看向江歲。

蕭景：“江哥，你考得怎麼樣？”

江歲比蕭景大接近一歲，兩個人同年，但是江歲是一月份的，蕭景是十二月份的，自從知道了之後蕭景就特别喜歡管江歲叫哥，江歲每次聽到都特别不自在。

江歲：“....一般吧。”

蕭景聞言笑了一下，又把臉埋在胳膊裡，說話聲音有點悶悶的。

“我也一般，但是我估計很快就又要再考一場了。”

江歲愣了一下：“啊？”

蕭景終于直起身子，伸手揉了揉自己因為趴了太久所以很酸的脖子：“你看老班走得那麼着急，明顯不是有急事就是着急給下一場考試騰地方，從昨天開始學校就沒給我們發過課程表，根據南慶的這幾天的的表現它沒排課表絕對不是讓我們玩耍的，所以合理推測下面還有很多場考試。”

江歲：“.........”

江歲：“你真的是......”

蕭景借着他的話茬道：“真的是福爾摩斯？”

江歲偏過頭：“真的是很煩人.....”

果不其然，才過了十多分鐘，另一個有點壯碩的男老師就拎着一大坨試卷走了進來。

“都坐下，現在考英語......”話還沒說完就被教室裡一陣哀嚎打斷了，男老師明顯沒什麼耐心：

“安靜！！！都做好了！！别喊，喊了還耽誤時間，早考完早結束。”

江歲扭了扭脖子，考前一場的時候低頭的時間太久，骨頭都有點宕機了，這一扭都發出“咔咔”的聲音，坐在前面的一個女生估計心裡也是不爽，小聲嘀咕了一句：“兇什麼兇...長得好像個狒狒....跟沒進化完全一樣.....”

蕭景沒忍住笑出聲，江歲也沒忍住轉頭笑了一下，結果被别人聽見了，女生轉頭看着他倆，蕭景立馬比了個“噓”的動作表示他們絕對不會說出去，女生這才對着他倆比了個大拇指又轉了回去。

女生名叫程镯鍊，家裡早先年是做玉石買賣的，不過現在早就不做了，父母都是普通上班族，不過家教一直都很有文人氣概，因為家世的原因，她身上有一種書卷氣，但是也帶着少女的俏皮和活潑。

程镯鍊在省内算是小有名氣，獲得過全國作文大賽的一等獎和全國中學生英語能力大賽的一等獎，以六百五十五考入南慶A1班。

考英語總是比其他科費眼睛，蕭景一直覺得英語文章看久了很像螞蟻，收卷子的時候他感覺眼睛也酸了.....

“我感覺我人廢了.....”蕭景一邊揉眼睛一邊說。

考了一整個上午，連續考了兩場競賽題，是個人都會感覺疲憊，江歲也感覺累得不行。

好在南慶也沒有完全泯滅人性，考完英語就放學生吃午飯去了，該說不說，南慶的夥食還是很不錯的。

老師前腳剛離開教室，學生就一窩蜂地沖向食堂，畢竟腦力勞動也是勞動，大腦工作了一上午，一群正在長身體的年輕人早就餓了。

但是江歲沒有沖出去，今天早上上學的時候奶奶給他帶了巷子口賣的小籠包，讓他當早飯吃，但是他沒吃，現在早就涼透了，他從課桌裡摸出來放進嘴裡。

當午飯也不是不能吃，省點錢能多堅持一段時間，他不喜歡向奶奶要生活費，他總覺得那樣很有負罪感，哪怕他隻是一個未成年人，這完全是應該的。

蕭景早就餓得不行了，沖出教室的時候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結果就看見江歲坐在位置上沒有動。

用了一個上午的腦子現在轉得呼呼的，腦子裡過了一下大概能推測出到底發生了什麼，腳步慢了一下，但還是沒停下來。

鮮肉餡的小籠包冷了之後裡面的油有點讓人難以下咽，但是江歲還是就着涼白開全都吃了下去，昨天剛開學的時候班主任專門找過他，因為家庭條件的原因，他完全油資格申請助學金，之前上學的時候也一直申請着。

班主任姓劉，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老師，帶着一副眼鏡，看上去很嚴格，但是對學生的心思倒是很細膩，沒有當着所有學生的面說這種事。

青春期的孩子多少在這種事情上有點自尊心，帶了這麼多屆學生她還是明白。

劉老師也沒有廢話，直接拿着一張申請表對他說：“把這個填好交給我就可以了。”

江歲接過申請表：“....謝謝老師。”

江歲看了看已經填好的申請表，不動聲色地壓在了書桌的最下面。

“欸！吃多了....好撐。”沒過一會兒蕭景就回來了，江歲看到他回來的一瞬間瞳孔一下子縮緊了。

江歲：“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