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景回來的時候就看出來江歲的手不對勁了，太僵硬，而且越是刻意地遮擋就越是把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不想被别人看見的地方。

江歲的手雖然攥着袖子，但是一直下意識地避免讓布料在皮膚上摩擦，蕭景看了一眼就覺得有問題，所以帶着試探性地向江歲借碘伏。

“你手怎麼了？”蕭景的語氣帶了一點強硬，其實結合之前的事情蕭景能猜到一點，想着如果心裡想的是真的那無論如何也不能發展下去。

江歲的手原本松了一下，但是又很快握緊，像是自虐一樣的把傷口勒得生疼，甚至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從傷口滲出來也不松手。

“沒什麼。”

蕭景感覺一股子火氣從心頭竄上天靈蓋，盯着江歲抓着袖子的手說道：“那你松手。”因為有些氣憤所以語氣不怎麼好，偏偏江歲也是個倔驢，一聽蕭景是這種語調也來了脾氣。

“我說了沒什麼，而且....”江歲轉頭看向蕭景，臉上又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我怎麼樣和你關系很大嗎？”

蕭景呼吸一滞，有點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歲：“你說什麼？”

江歲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沒受傷的手藏在課桌下握成了拳頭，但是心裡那口氣還是堵着出不來，他轉過頭不再看着蕭景：“謝謝你昨天和今天幫我，監控是我砸的，錢我會還給你。”

.......

長久的沉默之後蕭景自嘲地笑了一聲，然後趁江歲不注意一把抓住他的手，撩開袖子一看，那道吓人的傷疤一下子出現在眼前。

看得出來已經上過藥了，但是因為剛剛江歲手背太過用力，傷口周圍的皮膚都被磨紅了，從傷口滲出來的血還被蹭地到處都是，看着吓人的很

雖然有心裡準備，但是這樣一道傷疤赫然映入眼簾，蕭景心裡還是猛然一驚。

江歲被拽地有些踉跄，看着那道疤就這麼暴露在蕭景面前，腦子裡名為理智的弦盡數斷掉，他也不顧自己手上還有傷就用力想把手拽回來。

“幹什麼！你松手！”

現在還是早自習時間，雖然沒有老師守着，但是A班的學習氛圍一向很好，江歲的聲音異常突兀，惹得同學全都回頭看，程镯鍊坐在講台上維持秩序，看最後一排的兩個人意識到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拍了拍桌子：“安靜，看自己的題。”

蕭景也用了蠻力，但是為了不傷到江歲的傷口，手往上抓了一點，使勁抓着江歲的小臂不放，壓低了聲音道：“别動！”

江歲隻感覺像是被扒了衣服推上街遊行，腦子充血，一心隻想把傷口重新藏起來，另一隻手直接上手掰蕭景抓着自己的手指：“我讓你放開！”

蕭景察覺到江歲的情緒不對，眼看着就要引起全班的注意了，他直接站起身把江歲拽出教室，江歲的力氣大，但是他沒想到蕭景用起蠻力來自己根本拉不動他。

“我讓你放手！！！！放....”話還沒說完蕭景就一個使勁把他拽到自己身前，兩個人都是高挑的，但是蕭景還是比江歲高了一些，兩人之間的距離陡然間拉近，陽光也正好在蕭景身後，江歲本身還要比蕭景瘦一點，蕭景的影子投在江歲身上，整個人顯得更強硬。

“我說了，别動。”

眼看着江歲沒再動作，蕭景才放緩了語氣：“傷口太深了，我看是要縫針，先去和劉女士說，請半天假去醫院。”

江歲現下冷靜了一點，但是經過剛剛那一遭眼尾都要氣紅了，聽蕭景這麼說賭氣一樣地偏過頭不看他：“....知道了，我一會兒自己去。”

蕭景看他沒那麼上頭之後也放緩了語氣：“我和你一起去，一個人不方便。”

江歲想把手抽回來：“我一個人可以。”

蕭景看出來江歲是吃軟不吃硬的人，故意又拉住江歲的手臂不放，聲音也軟了下來：“别這樣，兩個人去會比較好。”

江歲頭轉過來一點：“我不用.....”

蕭景又用了那種聲音，還專門眨了眨眼睛：“哥。”

江歲：“........”

蕭景：“哥哥。”

江歲：“......那你，走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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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縫完針江歲一直有意無意地避着蕭景，生怕他多問什麼，看蕭景不在就想偷偷溜走，結果腳剛踏出醫院的大門身後就傳來蕭景的聲音。

“哥。”

........

“怎麼不等我？”

江歲的腳步頓住，他現在手背包着紗布，醫生說他這種傷雖然深但是和其他嚴重的比起來也算不上什麼，所以用的是最細的線，日後也不會留疤，看他們穿着校服還說好在傷的是左手，要是右手的話學習的時候不知道要費多少勁。

不等江歲回話蕭景就走到他身邊，低頭看着江歲包裹着紗布的手，為了固定塗了藥的紗布，醫生用在他的手背和手腕上都纏了紗布和繃帶，手上的骨頭被勾勒得更加明顯。

蕭景：“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江歲：“.......”

蕭景：“....什麼時候開始的？”

江歲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便說道：“上周，我....我奶奶病加重開始。”

蕭景手搭上江歲的肩膀：“....以後有事....可以找人幫忙，你忘了我們叫五劍客了？”

江歲笑了一下：“嗯。”

蕭景：“幹嘛什麼事兒都自己抗呢？你看這不忍出毛病了嗎？”

江蘇擡頭看向蕭景，心裡突然跳得很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