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蕭景都沒見過蕭甜認真工作的樣子,一來是他年紀小,家裡的事還暫時不需要他操心,二來也是他對繼承家産一類的東西實在是不感興趣,所以對家裡的這些事情并不了解,所以在蕭景眼裡,姐姐一直都是樂觀開放的樣子,從來沒有真正意識到蕭甜也是蕭總。
所以蕭甜說要找他好好聊聊的時候他并沒有多大的感覺,直到看見蕭甜的表情才意識到好像蕭甜是認真的,雖然之前蕭甜和他淺淺聊過這方面,但是這次的情況和之前好像有點不一樣。
蕭甜認真起來不喜歡講廢話,更何況之前自己和謝櫻的事情比蕭景鬧得還大,四舍五入也算是有經驗了,當初的腥風血雨她自己也不想經曆第二遍,謝櫻家裡那邊的态度到現在都很緊張,不僅是因為兩個人感情的原因,多方面因素夾雜在一起,蕭景這邊好歹感情方面還沒有暴露,再怎麼說都比她當初好一點。
“如果真的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和家裡有太多的關系,尤其是錢,千萬别找爸媽要錢。”
這點蕭景心裡自然清楚,當初蕭甜和家裡鬧翻的時候母親親自說過這話。
“你現在所享受的生活,以及眼界都是我們給提供的,如果要用我們給你提供的資源,那就要聽我們的話。”
母親的本意本來是讓蕭甜知難而退,結果蕭甜就真的轉身就走,從那以後再也沒用過家裡的一分錢,還自己開了公司,一個新人在生意場上自然多受排擠和刁難,但是蕭甜天生就是一身反骨,越是這樣就越固執,再加上謝櫻在國外聽說了蕭甜的處境之後第一時間飛回來幫忙,小情侶兩個人聯手,還真讓她們勉強站穩腳跟。
當時謝櫻還在在上學,中國泰國兩邊跑,不出兩個月就受了十幾斤,蕭甜心疼地臉抽抽,明明自己當時的流動資金也沒有多少,但還是專門給謝櫻的銀行卡上打了三十萬,謝櫻發現了之後眼眶一熱,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其實這段時間謝櫻沒感覺有多累,但是被蕭甜這麼一搞突然就百感交集,各種感情一下子湧了上來,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就是想哭。
道理蕭景都懂,但是他現在和蕭甜當初比起來還是幼稚了些,剛剛十六七歲的少年不僅叛逆還有些心高氣傲,但是又沒辦法像蕭甜當初那樣那麼有辦法。
雖然蕭景自己也覺得幼稚,但是還是在姐姐面前裝作輕松的樣子。
蕭景:“那沒問題啊,正好我們學校門口那家水果店招新,我老早之前就想體驗切西瓜是社麼感覺了了。”語氣诙諧,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波動。
蕭甜當然能看出來蕭景在強顔歡笑,但是她什麼也沒說,隻是笑了笑揮手讓他走了,蕭景和江歲商量過了,蕭甜免費給他們倆提供住的地方就已經幫了大忙了,所以剩下的說什麼也都不要姐姐再幫忙了,包括學費生活費,甚至物業費。
蕭甜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兩個未成年,其中一個還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那裡能撐得住這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倆人辍學出來讨生活的,但是兩人一直堅持,蕭甜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說如果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就和她說。
入了冬,天就黑的格外早,但是路燈似乎還過着春夏秋的時間,明明天色已經宛如黑墨,路燈還是固執的不肯亮。
白天晚上的溫差有點大,蕭景隻穿了一件加絨的長袖,到了晚上,風一吹全在灌進脖子裡,冷得他沒忍住打了個哆嗦,下意識裹緊了衣服。
蕭甜家離小公寓并不遠,走幾步就能到,隻是蕭景沒那麼想回去。
今天下午和雪姐訓練的時候才确定了下次比賽的時間,省賽冠軍的下一步就是全國性的比賽,作為隻有十六七歲的年輕人,取得這個成績非常不容易,但是面對來自全國各地的對手還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雪姐說話向來很直,所以聽上去不怎麼好聽:“你這個成績雖然很不錯,但是放眼全國,還是人外有人,算不上多出彩。”
在面對滑闆這件事上,蕭景比什麼都認真,也一向聽得進去意見,所以今天訓練花了比平時多得多的時間和經曆,摔得也比平時多得多,其中一次還不小心磕到了臉上的顴骨疼的他眼淚差點出來。
身上大傷小傷加起來他自己也數不清,按理說也是習慣了磕磕碰碰的,但是這個時候突然一下子就覺得身上有些疼,還有些累。
不過他還有事情沒辦完。
雖然現在沒有經濟來源了,但是之前存的再加上比賽的一些獎金,還是能維持一段時間的,隻不過現在肯定要節衣縮食了。
江歲合上電腦的時候眼睛已經酸得不行了,打了鋼闆的肩膀也隐隐作痛,在蕭景的操作下,那人向江歲賠了醫藥費,因為不是正當司法程序,所以賠的多些,江歲早就節儉慣了,這錢被他存的好好的,還幹上了他的老本行,給别人P圖。
好在他的技術還不錯,接到幾個單子,隻不過又遇到幾個難纏的單主,讓他有點心力憔悴,隻不過看着賬戶上積累下來的小錢,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伸了半個懶腰,擡頭一看牆上的時鐘已經逼近十二點,蕭景還在外面沒有回來,江歲下意識皺了皺眉。
剛想出門打電話問問,結果房門一下子就開了,蕭景一手抱着個盒子一手推開門,正好對上江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