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裴張想到紀少方才那副香饽饽的氣派,又搖了搖頭。想必特戰内部的人,在四個月的訓練中,已經建立了獨有的默契。
想到這裡,裴張又翻看起參加這次比武的學員名單來。明天才是為期一月的訓練伊始,自己未嘗不能在前期的訓練中找到适配的隊員。
各旅派出的學員都到齊後,已經到了飯點。晚飯集|合時,衆人沒見到傳說中威名赫赫的尖刀隊長,多少有些吊胃口。
裴張倒是不以為意,能帶領尖刀的,必然不是普通角色,無論是猛虎、獵豹哪個特戰的隊長,都是出了名的作風紮實,遑論是特戰中的精尖尖了。
而等他打飯回座,同桌的幾位已然竊竊低語起來:“聽說這位代戰隊長最喜歡給新訓學員下馬威,你們說他今晚會不會拉緊急集|合?”
裴張的鄰座唠嗑不耽誤大塊吃肉,腮幫子鼓鼓囊囊就搶答道:“那當然,以他那個德性,肯定是在睡得最香的三四點吹哨,不讓人睡個好覺。老薛,咱今晚可精神點,千萬别剛來就因為集|合給踹喽,那多給咱連隊下臉。”
被他捅了個胳膊肘的,是個白的活像見鬼的高個子。
老薛打了個哈欠道:“嗨,來都來了,以後睡不好就是常态。那當然是抓緊還能躺着的每分每秒睡了。”
裴張的鄰座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道:“真不明白導兒怎麼讓你這麼個沒志氣的家夥過來比武。”
老薛又打了個哈欠:“我也不知道,可能我運氣不好吧。”
但凡能夠有幸參加比武尖兵的,都是經過各連隊嚴選。
裴張所在的倉庫純粹是因為地域特色,三四年不參選了,才攢出來這麼一位能見人的的寶貝疙瘩。協理員大手一揮,就豪邁地将報名的裴張列上了号。
而其他連隊光是連内培訓選拔,聽說就有月餘的功夫,裴張的鄰座顯然也是對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珍惜地緊,對老薛這脾性感到不可理喻。
鄰座搖了搖頭,湊過來些問裴張:“班長,哪個連隊的啊?”
對方肩扛着槍,是下士銜,卻對他這個新兵如此客氣,一來是部隊裡逢兵士稱班長,慣常的敬稱,跟外頭都興敬人老師、領導的。二來也是托方才紀少的福,裴張這張臉已然被劃上了不好惹和半個大腿的等号。
裴張平實地答:“遼遠倉庫,裴張。”
對方立馬拉了下臉,敷衍着笑了笑:“挺好,寶地啊。我齊鳴,那薛玉琨,我倆東陸的。”
裴張點了點頭,也不讨沒趣,兀自吃完飯回屋了。
他走後,齊鳴才又捅了捅薛玉琨的胳膊肘,小聲道:“真邪門了,怎麼倉庫的人還有能來比武的?”
薛玉琨簡直已經睜不開眼了,雙眼皮、分不清眼袋還是卧蠶的一道褶、和黑眼圈,層層疊疊都堆着困意,答道:“倉庫,好哇,多好的地方,我也想去。”
接着他就在同伴惱怒的聲音中放好碗筷,也回屋了。
裴張沒想着還能遇到熟人。他一回屋便被人在門口攔住,打了個響指,原來是宋喜。
這小子總叫人出乎意料,裴張來此地之後感到難得的放松:“來了?”
宋喜樂出了一排小白牙:“那可不,裴哥,我就知道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的!裴哥,你在倉庫呆的咋樣,舒服不?有好玩的沒?聽說你們那保障特别好,還有新遊戲機,是不是真的?看到這次比武我就知道有你,怎麼樣,倉庫待了這麼久,本事落下沒有?我可是去偵察營身經百戰……”
炫耀到一半宋喜才覺不妥,忙收住嘴,還不小心咬了舌頭,龇牙咧嘴地小心觑着裴張的臉色。
裴張知他小孩心性,并不見怪,笑道:“你這麼多問題,要怎麼答。挺舒服的,就是不好玩。你還貪什麼遊戲機,下回外出我帶你見識?本事嘛,比武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宋喜嘿嘿道:“好啊好啊,下回外出我找你去!哦不對,裴哥肯定是要進尖刀的,我也想進尖刀,到時候咱們就是一個隊的了!“
他倆在近門處,宋喜又口無遮攔的,吃過晚飯剛回房的齊鳴聞言道:“這是哪裡來的兵王,開口就要留尖刀?”
宋喜側過頭笑:“班長好,我叫宋喜,偵察營的。”
齊鳴今晚讨的沒趣夠多了,撇了撇嘴,不答話就走了。宋喜見着他奇怪,正納悶,裴張拍了拍他肩道:“有隊友了嗎?“
宋喜眉頭開心得和蠟筆小新似的:“裴哥我就是找你說這個的,那我鐵定跟你啊。”
裴張還沒答話,就聽身旁有人拍了拍巴掌。
他循聲望去,見紀凡潇懶洋洋地靠在窗邊,像是在觀賞珍視的對手,又或者是玩具。
晚上吹熄燈哨前,到處聽小道消息的宋喜還專程過來轉播特大要聞似的:“裴哥!聽說代戰隊長那個變态很喜歡整人,大家都說他淩晨很可能拉緊急集|合,你别睡太死啊!”
裴張道:“新兵連天天來,你還怕這個?”
宋喜吐了吐舌頭道:“這不是怕一進來就給連隊丢臉嘛,不過裴哥你作風那麼紮實,肯定不擔心的!”
裴張搖了搖頭:“我們連隊也沒臉給我丢。”
宋喜聞言想笑,咳一下又忍住了,裴張看他裝的辛苦,道:“不用憋着。”
宋喜這才傻哈哈地笑道:“裴哥,其實我覺得也挺好,之前在新兵連你太緊繃了。你看去倉庫之後,你整個人心态都好多了。”
晚上臨睡前,裴張還想着他這句無心的話,也挺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