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太快,即使張春妮這樣久經比武沙場的汽車兵,在如此的山路上行進也不能不颠簸。
宋喜掩飾着心中的慌亂打呵呵:“還不知道這次老薛得吐成什麼樣呢,他本來就暈車。哦對,他也不用跟車。”
語氣中流露出的淡淡渴望讓張春妮不禁回手撸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腦袋龇牙笑道:“怎麼,羨慕啊?”
宋喜幹笑:“沒,怎麼會。也對,他過來咱還得分心照顧,不是添亂呢嗎。”
裴張對方才起就一直沉默的紀凡潇道:“緊張了?”
紀凡潇道:“我是在想一會怎麼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傷亡。你看到剛才他們帶走的那幾個孩子麼,都還不到十歲。”
裴張沒回話,心裡想着方才人質們的慘狀,希望他們有命活到救援。
正說着,張春妮上坡轉了一個回頭彎,喬排沒留神,一頭差點磕在窗上,幸好勉力扶住了頂上的把手。
見目标走向既定的方向,張春妮便裝着對路段不熟悉而錯進了臨近的分岔口,好叫那群亞種在後視鏡裡見了放松警惕。
她與緊随其後的馮虎那輛車人員彙合,車停在巨石的掩體後,便利索地跳下了車。
裴張驚心動魄地見張春妮摸了把後車廂裡的迫擊炮,看到他的眼神,張春妮笑道:“先解救人質要緊。”
一分隊步行走小路,迂回到了目标廠房附近,隔着坡度遠觀。
代戰在頻道裡指點江山:“迅速查明原定接近路線是否安全,攻擊通道是否可行及亞種具體|位置。”
喬排簡短地道:“跟緊霍排和春妮班長,有特情及時報告。”
紀凡潇、宋喜二人點點頭,看着正披上吉利服的裴張道:“走了!”
裴張也沖他們用力點頭:“保重!”
說罷,他便與喬排迂回至西北角占領高地,達成遠距離封控,為前行的偵查員保駕護航。
盡管從尖刀比武起裴張便熟悉了這樣的安排,但一想到自己的戰友面對切實的危險,以及廠房内生命危在旦夕的孩子,裴張還是覺得手中的槍沉甸甸的。
頻道裡陸續響起回傳的消息:“指揮部,發現原定滲透通道的兩側樓梯通道被汽油桶堵住,貿然開槍極易威脅人質生命安全,完畢。”
代戰道:“另行查明其他接近路線。”
裴張聽到紀凡潇的聲音:“指揮部,發現南面下水管道可通往廠房内地下室,建議我組可利用房屋後側第二個窗戶進行突擊,并随後迂回進入亞種所在區域。”
代戰似乎猶豫了一下,随後道:“狙擊手彙報情況。”
喬排道:“狙擊手已就位,已封鎖住南北兩面。”
代戰果斷道:“突擊小組迅速前出,狙擊手注意觀察三樓窗戶和樓頂,掩護偵察人員抵近并突入樓内。突擊一組迅速對南側房屋進行搜索排查,确認安全後發起進攻,二組配合實施圍殲。”
就裴張所在位置看來,那棟廠房的外觀應是經受過幾次爆炸後導緻的正中樓梯坍塌。
而再細看,他又覺得這棟廠房其實是本就未建設完畢,并無安裝門窗的痕迹,一個不成形的猜測在他心中湧現出來。
這時,一組也彙報了新的偵察結果:“指揮部,前方發現新型□□,已阻停!暫未産生人員傷亡。”
代戰沉聲道:“各小組注意!接近途中可能設有不明□□,謹慎接敵。”
特戰小隊每人都身兼數職,突擊是最主要的職能,而除此之外衆人都會選擇自己更擅長的課目進行強化。
例如張春妮選擇了重火器、運輸和還予甲,除新兵統一進行的明光铠和還予甲外,裴張選擇了狙擊,宋喜是偵察,紀凡潇則是排爆。
裴張的心一下揪緊了,他當然相信紀凡潇的專業能力,隻是新型□□連老練的班長也會覺得棘手,一個新兵還未必有這些閱曆。
且二樓的油桶已然顯現出這群人的瘋狂,甚至不顧及自己開槍時可能産生的風險,他們同歸于盡麼?
好在雖然性格稍顯乖張,紀凡潇在軍事素質這一塊向過硬,裴張終于遠遠看到他和宋喜冒了頭。
隻是此時那兩夥亞種彙合後人數不少,還有餘力在四面窗分出崗哨二人,側面也難以接近。
裴張甚至沒聽見僞裝的無人機飛到哪裡,代戰發出了指令:“突擊二組注意,掩護一組進入廠房。”
随着東面窗精準的幾聲槍響,崗哨果然聞訊跑向聲東擊西的一側,對二組進行壓制,紀凡潇等人便趁亂溜了進去。
裴張看到他們和另外幾個隊員回合後迅速上樓,餘馮虎一人在草叢牽制樓上的亞種。
紀凡潇在頻道裡道:“指揮部,汽油桶都是滿的,貨真價實。”
裴張從瞄準鏡裡盯着他們一行人上樓,接下來的沖突難以避免。
裴張知道他們會先投擲大量□□,試圖解救人質,可在煙霧的作用下他根本難以判斷戰況,也難以區别亞種、突擊隊員和人質。
紀凡潇問宋喜:“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