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面癱臉這個人真的不錯,也沒有那麼讨厭,如果他簽了這份協議,他以後的生活就會過得相當不錯,但是這就意味着:他必須在主觀上欺騙面癱臉,結果是用别人的利益,來換取自己的利益。
他真的能夠做到嗎?為了自身的利益,對一個曾經向他伸出過援手的人出手?雖然這個人最後特意來找他索取過“報答”。
還有那個姓盧的女人,大概是和面癱臉面和心不和,所以才準備了這份協議。難道是财閥家的夫妻準備鬧離婚,她因為受不了老公的花心,所以想讓面癱臉淨身出戶?
外面車水馬龍,人聲鼎沸,黎铮靠在車窗邊發呆,一直到燈火闌珊,車上沒什麼人的時候才猛然驚醒,自己居然發呆發了幾個小時,想着面癱臉的事。
車上隻有寥寥幾個人了,黎铮覺得冷,裹緊了衣領,準備下一站折返,趕緊回家。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覺有幾道目光投射過來,鬼鬼祟祟,似乎是在盯着他。
他不着痕迹地側頭向後看,公交車最後面坐着幾個壯年男人,便服裝扮,都戴着一頂鴨舌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眼神時不時地朝他這邊掃。
他立刻警覺。
常年被那個男人派來的黑(防屏蔽)社(防屏蔽)會追捕,一旦被人刻意盯着,就會覺得如芒刺背,渾身不舒服。
又确認了幾次,才确定決定不會錯的,他被人跟蹤了,那群人的目标就是他。
難道又是和面癱臉有關的人?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猜測是那個男人,但是自從遇見了面癱臉,麻煩事也不見少,就好像他和錢過不去一樣,永遠貧窮不說,就連和有錢人接觸,都會麻煩不斷。
“師傅,下一站下車。”黎铮走到司機身邊站定,抓緊胸前的背包帶子,胸腔裡心髒在砰砰作響,極度緊張。
公交車剛剛停下,門隻打開了一絲縫隙,黎铮就立刻擠了出去,往外狂奔,邊跑邊回頭看,後面那群心懷不軌的人,果然如他所料,見他突然開跑,立刻慌慌張張地跟下來。
“該死。”黎铮竭盡全力地奔跑,夜深人靜,街上沒有什麼人,他七拐八繞地想要甩開那夥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無論如何都能找到他。
即使他已經很明顯地甩開他們了,但是隻要他停下來,就一定會被再次找到,就好像他身上被安了定位器一樣。
終于,黎铮體力不支,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漫無目的地跑下去了,選擇了一家夜宵店,一頭鑽了進去。
太晚了,店裡人不多,他顧不上管别人的目光,直接就往後院沖,想找後門離開。
“喂!那裡不能進去啊!哎?你們又是什麼人?這裡不是菜市場,你們怎麼随随便便進别人家的後院啊?!”
店老闆在身後罵罵咧咧,顯然是那群人也跟着他進來了。
可是一進入後院,黎铮就知道完了,他跑進死路裡了。
這家店的後院門是鎖住的,牆腳堆積着各種廢物和垃圾,卻沒有垃圾桶做墊腳,牆頭很高,根本沒有辦法越過去。
“跑?讓你再跑?還他娘的挺能跑!”為首的是個陌生的男人,黎铮不認識,對方朝他啐了一口:“媽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十幾個男人蜂擁進來,把黎铮圍堵在牆角:“你倒是繼續跑啊?”
黎铮把背包摘下來,丢在一邊,神色冷靜,看上去絲毫不慌:“是他讓你們來的?”
“不然呢?這個世界上除了咱們老闆,還有人會在意你小子的死活?得了,乖乖跟我們回去吧,小少爺。”男人一邊說,一邊摘下鴨舌帽,露出額頭上一條猙獰的刀疤。
是那個男人手下的刀疤臉。黎铮雖然沒有見過真人,但是聽說過,道上的人都叫刀疤臉是“刀哥”。
“我和他已經沒有關系了,你們以後也别來煩我。”
刀疤臉笑着說:“小少爺這麼說話不是見外了?以前在老闆身邊當金絲雀的時候,那不是當得挺開心的?怎麼?這是到叛逆期了?”
黎铮抱着胳膊,冷哼一聲:“放屁。你TM才是金絲雀。回去轉告你家主人,以後都不要再來煩我,看見他隻會讓我惡心!”
刀疤臉狠狠地啐了一口:“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小少爺,咱哥兒幾個可不好男人,看在老闆喜歡你的份上,最後一次勸你,乖乖跟我們回去,老闆或許不會太生氣。還是說,小少爺現在傍到新的大佬了?是那位……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