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铮等了半天,也企圖在那雙淡然的雙眼裡,看出點别的情緒,可惜一絲一毫都沒有:“沒有原因?那再見,我睡大街就好。”
溫逐永遠都是那副毫無波瀾的樣子,頓了頓:“我的家人找過你。”
黎铮心裡一動,果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是的,你老婆。”
秘書的臉微微抽動。
“我想知道她和你說了什麼。”
算是個理由,而且背包裡還有那份折起來的協議,他至少有保底的籌碼,可以談條件。黎铮認真思考。是選姓盧的那個女人,還是面癱臉?
“……不管怎樣,先謝謝你。”他拒絕了面癱臉的攙扶,希望和這個不怎麼潔身自好的已婚Alpha保持距離,但是他走得踉跄,于是秘書上來扶着他,把他一路扶上了車。
幾乎就在一瞬間,他遵從了自己的内心,選擇了面癱臉。
不是因為那兩千萬不香,而是因為協議的内容太過分了,他做不到,不管是主觀還是客觀,他都覺得自己有心無力。
還是那輛低調又不失精緻的黑色汽車,黎铮坐進柔軟的座位裡,身邊是溫逐的信息素,車廂裡更是,坐了還沒有兩分鐘,他就開始昏昏沉沉。
“打開車窗。”正在迷迷糊糊間,他聽到溫逐突然說了一句。
秘書把車窗打開,黎铮迫不及待地把臉湊出去,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感覺某個躁動的部位逐漸冷靜下來了。
“吃這個。”溫逐遞過來兩個瓶子,黎铮知道其中一個是抑制劑,有點不好意思,拿過來趕緊吃掉,低聲說:“……抱歉。”
不是他主觀上想要有反應,而是他實在克制不住信息素的吸引,不過好在,面癱臉并沒有什麼表示。
吃藥後果然平靜了很多,他看到另一個瓶子上寫着鎮痛藥。
剛才被刀疤臉那夥人弄的,胳膊和腳踝都在隐隐作痛,他握着鎮痛藥,看向身邊的人。
面癱臉正面朝着窗外,修長的手指撐着下巴,似乎在沉思着什麼,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坐得筆直。
真是丢人,和這個家夥在一起,時時刻刻被信息素勾得七葷八素,可是生理反應他又沒有辦法控制。
面癱臉根本就沒有把他“收起信息素”的建議聽進去,每次見面,都是一如既往的濃烈、強勢,現在這個情況他也沒有辦法說教。
被人家救了,坐着人家的車,還吃着人家的藥,再說教人家釋放信息素的行為不好,他就是臉再大,也說不出口。
也許這是面癱臉的特殊癖好吧。他忍忍就好了。
一路沉默,沉靜下來之後,感覺胳膊和腳踝越來越疼了,吃了鎮痛藥也無濟于事,黎铮甚至覺得吃鎮痛藥,還不如待在面癱臉身邊來得舒服。
這個想法不能有,不合适,雖然用快感代替痛感,确實是個好辦法。
轎車一路駛入臨水市的郊區、一塊很貴的地皮上,也是有名的富人區,停在一棟獨立别墅前,秘書下車為溫逐打開車門:“老闆,是否現在去叫家庭醫生?”
“去吧。”
秘書拿出手機按下幾個号碼,很快從房子裡跑出來十幾個穿着傭人衣服的女仆,這更讓黎铮覺得魔幻和難為情。
秘書還指着他:“把這位先生送進準備好的客房,慢一點,胳膊和腳踝有傷。”
“哎?”從小到大都沒有受到過這種待遇的黎铮,簡直是受寵若驚,還有點不好意思,女仆們笑眯眯地攙扶他,請他慢點走。
他回頭,溫逐下車後好像在打電話,背對着他,他在女仆們的簇擁下,依依不舍地遠離了信息素,走進别墅。
别墅裡的裝潢遠遠超乎他的想象,隻是客廳就比他住的整個房子都要大,一面全是落地窗,二樓專門騰出來一個地方,擺放着各種健身器材。
水晶大吊燈開着柔和溫暖的光,把室内照耀得十分溫馨。
“小少爺,請您先躺在這裡。”女仆把黎铮扶到二樓的一間房間門口,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精緻的客房,面積足夠一家四口直接入住:“小少爺喜歡吃什麼口味的餐?我現在就去做。”
黎铮有點不好意思:“啊……我,我不挑食。”
“好,那就為您安排提前準備好的。”
黎铮疑惑:“你們知道我會來?”
女仆笑眯眯的:“是的,少爺一周前就吩咐好了。”
一周前,大約是他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那家夥究竟想做什麼?意外的,黎铮沒有害怕,反而有點好奇,自己身上究竟有什麼值得面癱臉大費周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