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會畫畫的妻子不是,嗷嗷待哺的兒子也不是,都隻是他的累贅而已,他看不起妻子Omega的類别,打從心底裡覺得Omega就低Alpha一等。
黎铮恨那個男人,尤其是在此時此刻,看到媽媽卑微祈求的眼神,隻會更加痛恨那個男人,一切都怪那個男人。
如果不是那個男人看上了媽媽的外表,瘋狂地追求她,卻又在結婚以後嫌棄她身材走樣、不能馬上賺錢,最終抛棄了她和她的孩子,她一定會有别樣的人生。
也許,那個淩秋水會因為欣賞她而喜歡上她,可能還會和她結婚,至少,他真的懂藝術,真的懂她。
至少比那個男人強。
那個時候的黎铮是這樣想的,幼稚,但也是希望媽媽過得幸福,哪怕沒有他,也沒有關系。
後來黎铮才知道,淩秋水給了媽媽很高的職位,雖然不是管理層,但是讓媽媽對自己事業的話語權很大。
淩秋水讓她可以最大限度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母子兩個也因此解決了生計問題,黎琳華可以大展宏圖,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這讓黎铮忽略了很多東西。
比如,他在大學校園裡也會遇見淩逢,淩逢總是不經意地和他打招呼,說自己來大學是做什麼的,永遠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做社會活動、調研考察……之類。
漸漸的,兩個人開始熟悉,因為黎琳華和淩秋水的關系,他們也沒有理由疏遠,而且黎铮當時确實是挺喜歡淩逢的。
喜歡。黎铮在講述的時候用了這個詞,自己都愣了一下。
溫逐看他不繼續了:“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了。”
“不。”黎铮想着那幾年,在自己和媽媽面前表演的淩逢,那是一個翩翩君子,有教養有禮貌,就像……就像現在的溫逐。
隻是他沒有把這句話說給溫逐聽,他覺得沒有人是喜歡被比較的,而且,淩逢是淩逢,溫逐是溫逐,他不能因為溫逐的好和淩逢當初裝出來的好很像,就把溫逐和淩逢歸于一類。
不一樣的。
那個時候的他的确喜歡過淩逢,那個披着天使一般溫柔外皮的惡魔,在生活變好的那段日子裡,他并沒有察覺到淩逢那略顯刻意的接近。
淩逢還會給他講解大學課上的題目,因為年紀輕輕就進入分公司擔任職務,紙上的東西太過容易,以商業上的爾虞我詐,來糊弄涉世未深的大學生,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後來,淩秋水和黎琳華并不意外地在一起了,黎琳華容光煥發,俨然是個活在愛裡的小女人樣子,事業也逐漸有所起色,黎铮替媽媽高興的同時,也開始發愁……這下,他就得叫淩逢哥哥了。
那時的他,還是說不清自己對淩逢的感情,到底是依賴多一點,還是愛慕多一點,單純地覺得有淩逢一樣優秀的哥哥,似乎也不錯。
直到有一天,一個安靜的午後,黎铮在圖書館看書,淩逢像往常一樣過來找他,他還不擅長叫淩逢哥哥:“爸媽就要結婚了,我以後……需要叫你哥哥嗎?”
淩逢看着他,碧藍色的眼瞳突然沉了沉:“看你想不想。”
“……”黎铮覺得叫不出口,至少暫時叫不出口:“還是……再等等吧。”
他準備把書放回去,淩逢自然而然地湊上來,從他身後抱住他,幫他把書放好。
突然,也就是在那突然的一下子,黎铮感覺一雙很有力量的手,從他的襯衣下撩進來撫摸他肋骨的地方,他愣了一下。
淩逢的氣息吞吐在他耳後:“黎铮,你真的想叫我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