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逐點頭,問劉隊長:“人在哪裡?”
劉隊長立刻帶路:“這邊,老闆。”
黎铮的這番話,似乎叫溫逐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臨走前轉頭對還沒有緩過來的黎铮說:“你現在跟着我。”
“哦。好。”黎铮稀裡糊塗地跟着,一路上看到好多警察和保安,甚至還有持槍的警衛隊,在醫院各處巡查走動,看來溫逐這次是動了大手筆,帶了不少人來。
劉隊長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老闆,王警官已經在審訊了,不過那小子什麼都不肯說。”
溫逐風塵仆仆地趕過來,還穿着白天在公司裡的那套西裝,一邊沉默地點頭,一邊把外套脫下來,随手丢在一旁的座椅靠背上,露出的西裝襯衣襯出結實的胸肌和小臂。
看溫逐動作利落地把袖口卷起來,劉隊長連忙推開門:“王隊,請您出來一下好嗎?”
臨水市刑警附屬支隊的大隊長王警官站起來,和劉隊長交換了一下眼神,走過溫逐身邊的時候還拍了拍他的肩膀:“拍照的地方還是老規矩。”
溫逐點點頭,盯着辦公室裡面,眼神很冷。
王警官關上門,想點起煙,被劉隊長阻止了:“王隊,太太對煙比較敏感,先别抽了。”
王警官這才眯起眼睛打量黎铮:“哦。溫太太,又見面了。”
這是上次去幼兒園親自處理他打架事件的警察,黎铮伸出手:“不好意思,又給王警官添麻煩了。”
王警官一臉無所謂:“害,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和溫先生認識老久了,别放在心上。你們那訂婚宴的轉播我看了,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
“還沒有确定時間。”黎铮欲言又止地看向門裡面。
“咱們支隊可沒少受溫先生照顧,溫太太,以後有事,您直接招呼。”王警官習慣性地遞過來一根煙,又笑了笑:“溫太太應該不抽煙吧?”
“謝謝。”黎铮見怪不怪,一般這種大家族經商都是一隻腳踩進灰色地帶,賺見不得光的錢;另一隻腳踩在外面,賺明面上的錢,商、政、警三界不分家。
通常情況下,像溫家這樣的家族都會培養兩個繼承人,也是一個在明面上,一個搞小動作。
在淩家,淩逢就是明面上的那個,而他的妹妹淩鸢則被淩秋水派去管理地下不能見人的産業。
溫逐似乎是明面上的,但是看今天的樣子,也涉着點黑。
黎铮在外面等着尴尬又着急,還是決定推門進去看看,劉隊長攔住他:“太太,您的膽魄是大,不過這裡邊的,還是等下再進去看吧。”
黎铮剛想問為什麼,房間裡面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噪音,好像各種桌椅闆凳都被掀起來一樣,還有一個男人的怒吼聲,不過不是溫逐的。
“老闆很少自己動手,一般都是由我們代勞。這種為錢賣命的走狗根本經不住打,不過,誰讓他們先不仁義的,連老人都動,老闆也是被逼急了。”劉隊長看黎铮沒有發應,以為他被吓到了:“太太放心,老闆平時溫和又好說話,絕對沒有暴力傾向,是我見過最好伺候的老闆。”
黎铮笑了笑,他當然不在意,甚至也想進去踹兩腳,但是就憑他這個身闆和力氣,估計不僅幫不上忙,還會被反作用力傷到,還是算了吧。
過了大概有十多分鐘,裡面的動靜才漸漸停止,黎铮迫不及待地去推門,剛開門,裡面充滿壓制和狂暴的信息素味道就撲面而來。
他差點直接跪下了,本來經過今晚的事,腿就軟得不行,身後的兩個人适時地扶了他一把。
辦公室裡的桌椅闆凳都已經不在原位了,有一把椅子的腿還被人掰了下來,現在正在溫逐的手裡握着,溫逐的領帶松散,人就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
他側過臉看到門口的黎铮,把手上的凳腿随手丢在一邊。
黎铮走過去,才找到辦公桌擋着的落地窗前,還躺着一個人。
是那個打手,現在正在被溫逐昂貴的皮鞋踩着,如果黎铮沒有記錯的話,那雙皮鞋的價格高昂得讓人望而卻步,拿來踩這家夥,都是這家夥的臉賺了。
溫逐的頭發更加淩亂,不過幾乎沒有喘氣,好像并沒有親自動手打人一樣的平靜,但是黎铮覺得他的眼神既深沉又恐怖,就像一頭狂獅,表面無比平靜,可是随便一伸手,就能給對手緻命一擊。
這讓黎铮想起了不愉快的經曆,曾經被Alpha暴打的經曆,全都浮現在腦海裡。
他永遠也忘不掉,那天淩逢掐着他的脖子,想要讓他窒息的樣子,還有感覺,和現在辦公室裡溫逐的感覺如出一轍。
理智驅使着他趕快逃離,但是情感卻在告訴他,不要害怕。
眼前的這個人和淩逢不一樣,不僅如此,還是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樣的。
那可是溫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