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黎铮和黃林波大聊特聊的時候,都去後院陪溫羽焱做遊戲了,反正插不上話,又聽不懂他們在聊什麼,所以當時客廳裡除了溫逐和黎铮,就隻剩下黃林波、白修然、沈濯和高銀博四個人。
高銀博純粹是由于搞藝術的人之間特有的惺惺相惜,才願意留下來聽黃林波和黎铮說話的;白修然和沈濯則是一個犯懶和嫌煩,一個不想面對昔日的愛人。
黎铮去開門的時候,高銀博把生日蛋糕上的奶油抹在白修然和沈濯的臉上,被兩個人聯合追殺,惹得黃林波在旁邊哈哈大笑。
高銀博玩得正開心,轉頭就看見笑吟吟的淩逢和身後一臉陰沉的黎铮、面無表情的溫逐,“哎喲”一聲差點滑倒,嘀咕道:“見了鬼了。”
淩逢和幾個人一一打招呼,高銀博趁機招呼其他三個人撤退:“要不咱們也去看小羽吧!”
“你幹嘛!别拉拉扯扯!”白修然一邊被拽離客廳,一邊抱怨:“搞什麼鬼?”
沈濯小聲問:“我……我可不可以不去……”
“拜托,哥可是在救你們的命!”高銀博一臉痛惜:“修羅場容易誤傷我們這種無辜的路人。”
“那人誰啊?”白修然好奇:“不會是師哥的追求者吧?你看他老婆的臉色,哈哈,笑死了。”
“要是還好說點了……”高銀博推着三個人趕緊離開。
黎铮的臉色當然不會好看,比那天見沈濯還要難看,都快把手裡的胸針給捏變形了,語氣僵硬,毫不客氣:“你來幹什麼?”
淩逢示意黎铮看自己帶來的禮物和鮮花:“生日快樂。”
黎铮認識淩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是位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角色:“說你的真實目的。”
“這麼不信任我?”淩逢的語氣無辜得有些可憐,表情也是我見猶憐,但是黎铮看到那雙笑意盈盈的眼睛就來氣,那是淩逢标志性的眼神,不管外表再裝出什麼樣子來,那眼睛裡猶如狐狸一樣的精明和狡黠,藏都藏不住。
自己以前也真是沒腦子加眼神差,看不出來淩逢的虛僞。黎铮努力平複心情:“不說算了。心意和禮物我收下,你可以走了。”
淩逢絲毫不介意黎铮的态度:“這是真不歡迎我啊,難怪都說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黎铮強忍着怒氣:“我不想和你吵,趕緊走,以後也别再來找我。”
“好冷漠。”淩逢遺憾地搖頭:“果然是有靠山就硬氣多了。不過,你也是真了解我。”
黎铮皺眉,隻見淩逢看向溫逐,雖然還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可是神情和語氣明顯都認真了一些:“溫先生應該還沒有忘記和我的約定吧?”
溫逐點點頭。
“……?”黎铮緊張得站起來:“什麼約定?”
“别着急。溫先生和我不一樣,不會把你賣給我的。”淩逢失笑:“溫先生隻不過答應讓出璀璨珠寶的一部分股份給我,僅此而已。”
黎铮吃驚得說不出來話。
淩逢聳聳肩:“這對溫先生來說不算大手筆,當初他可是立刻就答應了的。”
“我會安排。”溫逐言簡意赅。
“等等……”黎铮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溫先生果然信守承諾。”淩逢看上去很滿意,轉頭看向黎铮:“既然小壽星不歡迎我,那我就先走了,免得打擾諸位的好心情。”
“我送你。”黎铮猛地站起來,并阻止溫逐跟上來:“我去就行。”
黎铮跟着淩逢走到門口,淩逢轉過身,靠近幾步,朝他張開手臂:“怎麼?小寶貝想重新回到我的懷抱嗎?”
黎铮嗤笑,舉起手裡的胸針:“你什麼意思?”
淩逢反問:“你說呢?”
黎铮憤怒:“你威脅我?”
“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好傷心。”淩逢緩緩地說,仿佛在給黎铮下達判決通知書,想要把淩遲的痛苦拉長:“隻不過是想提醒你:就算現在有了新的靠山,也不要忘記你真正的主人是誰。黎铮,你最終還是要回到我的身邊。”
黎铮強硬地說:“我要是拒絕呢?”
“沒問題啊。不過,你猜溫逐要是知道這朵玫瑰花……會怎麼想?”淩逢滿意地在黎铮的臉上看到恐懼、憤怒和不甘,就像一條毒蛇緩緩地纏繞着自己的獵物,不會一擊斃命,但每一秒的呼吸都是在品嘗獵物臨死前的掙紮:“黎铮,看看你這張臉……它真是越來越漂亮了。要我把這麼好的東西拱手讓給溫逐,我還沒那麼好說話。”
“他和你不一樣!”黎铮低聲說:“你也少打他的主意!”
“有什麼不一樣?他是愛你愛到不會介意你的過去,還是愛你的靈魂大過這副皮囊?”淩逢眯起眼睛,伸出食指點點黎铮心髒處的位置:“黎铮,你是知道我的,隻要是我想要的東西,得不到就絕不會善罷甘休,而你要是敢把我想要的東西給别人……”
淩逢沒有說下去,隻是笑一笑,給黎铮足夠的留白,就轉身離開了。
淩逢走後,黎铮久久都緩不過來,直到溫逐喊他,他才回過神。
客廳裡很安靜,後院隐約傳來溫羽焱的笑聲,讓黎铮覺得很割裂:“你答應他什麼了?什麼時候的事?是因為我嗎?”
他的思緒異常清晰。難怪當初在醫院的時候,淩逢那麼幹脆利落地放過他,果然是溫逐在背後出了力。
股份……難不成溫逐為了保自己不再受淩家父子的騷擾,給了淩逢股份?黎铮吞咽口水,艱難地問:“……為什麼這麼做?”
溫逐坐在黎铮身邊:“什麼?”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黎铮喃喃:“你不要這樣,我怕以後會不習慣,而且我太拖累你了。”
“以後?”溫逐斟酌着。
“合約結束以後。”黎铮不知道應該怎麼對溫逐解釋自己現在的感情,溫逐大概是不能明白的,連喜歡是什麼感受都要問别人的人,怎麼能明白他的心情。
而且,就算溫逐能明白,他也不敢說。
他害怕自己的感情被溫逐輕視,也害怕打破和溫逐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更害怕到頭來和溫逐的結局就像和淩逢那樣不堪。
他甚至會殘忍且不應該地暗自慶幸,溫逐患有情感冷漠症,不會像淩逢一樣對他産生各種欲望,隻是現在的溫逐對他有多好,他就有多依賴和害怕以後的溫逐會變。
“合約總會結束,你也總會自由。”溫逐說:“你在擔心什麼?”
“……”黎铮猶豫:“沒什麼。溫逐,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