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經理給溫逐和黎铮熱情地介紹了羊駝的品種,黎铮聽得雲裡霧裡,感覺眼前一片白花花,根本就沒有區别好嗎!
溫逐卻聽得津津有味,偶爾問一兩句,和吳經理聊得非常開心,最後問黎铮的意見。
“啊?”黎铮仿佛上課走神被老師點名:“你的‘孩子’,你選吧。”
溫逐的目光流連在一片棉花糖裡,最終鎖定了一隻又瘦又小的純白色羊駝,雖然動物園都把這些動物照顧得很好,但是他選中的那隻一看就是挑食導緻了發育不良。
“溫先生,這隻以前是隻病羊駝,病養好以後,胃口就一直不太好,養起來會比較麻煩。”吳經理看黎铮的臉色,對溫逐說。
溫逐看向黎铮。
“你決定,我都可以。”黎铮用手指逗着那隻羊駝:“養動物不難,這點事我還是可以的。”
溫逐就定了那隻瘦弱的羊駝,吳經理鞍前馬後地說要親自送羊駝上門,溫逐不置可否。
園子大概逛了一半,黎铮看都看累了,高銀博才姗姗來遲,黎铮驚訝地發現他也穿着一身賽車服,一見面就火急火燎地說:“還看什麼啊?不是都敲定了嘛!那項目多有創意!除了我誰能想到!快走,我下午還有好幾個場子呢!”
黎铮被高銀博不由分說地拉走:“去哪兒啊?”
“你老公要學開賽車。”高銀博說:“我朋友多,你也是知道的,我受累給他找了個專業的,人家檔期很擠啦!還忙着訓練賽呢!”
“那你這……”黎铮上下打量高銀博。
“我也跟着玩玩。”高銀博嘿嘿一笑:“我是體驗派。”
“你是想勾搭漂亮的賽車手吧?”黎铮嚴重懷疑。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高銀博嚴肅地說:“哥們最近戀情可有門兒了,回頭等穩定就帶來給你看看!”
這話聽着耳熟,上一個這麼說的還是李照輝,黎铮都有PTSD了:“不用了,你等結婚的時候再邀請我吧!”
“那也成,回頭小豬給我當伴郎,你就當伴娘。”高銀博看看溫逐。
黎铮翻白眼:“去死。”
高銀博大笑:“哈哈哈。”
黎铮捏緊了手裡的門票,時間還早,演唱會開始時間是半夜,足夠他們從賽車場轉一圈再去,看着高銀博嘻嘻哈哈的樣子,黎铮很好奇溫逐為什麼會邀請自己,而不是高銀博,難道高銀博不喜歡重金屬音樂嗎?
一路上,溫逐也沒有提起要去聽演唱會的事,三個人從動物園離開,驅車來到龍華區郊外的一座賽車場,一下車,高銀博就和幾個朋友熟絡地打招呼,遠遠地,黎铮看見他指着自己和溫逐這邊說了什麼,那些人也朝他們打招呼。
溫逐的視線卻不在那邊,黎铮看到他一直在看另一個地方,那裡正在準備着一場即将開始的賽車比賽,賽車手們已經就位,好幾個個頭高挑的青年圍在一起,雖然距離很遠,但是從身材上可以看出來都很年輕。
黎铮正奇怪溫逐在看什麼,難道是覺得那些人很好看嗎?可是論好看的話,堪比大明星的井承還不夠看嗎?也沒見溫逐這麼着魔,而且,他很懷疑溫逐會因為外貌而對一個人這麼駐足觀望?
黎铮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突然看見那群青年一起轉過頭往他們這邊看,然後其中一個青年竟然帶頭朝他們走過來了。
十幾秒後,青年們的臉逐漸清晰,他們身穿統一的藍色賽車服,手裡抱着各自的頭盔,每一個都年輕又英俊,身材極好,即使是站在溫逐身邊作對比,也不落下風。
為首的青年徑直走到溫逐面前,黎铮側頭看,溫逐眼神不錯地盯着那個青年,仿佛他的臉上有什麼吸引人的魔力,讓溫逐已經移不開目光。
簡直就像我看他一樣。黎铮默默地想。他不禁和溫逐一樣緊緊地盯着那個青年,兩秒之後,他突然就明白了溫逐的怪異。
這個青年非常英俊,用美麗來形容也完全不違和,隻不過他的臉美得與衆不同,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攻擊性,又恰到好處地不令人厭惡。
他的眼睛不是很圓,顯得有些妖媚而風情,五官搭配在一起卻又有一種不容懈怠和輕視的傲然,他微微擡着下巴,看人說話都有一股高高在上的輕飄感覺,但這并不是貶義的形容,在這個青年身上就不是。
總有人可以長在其他人的審美上,雖然這雙眼睛總是讓黎铮想起紀淮,很像;然後是鼻梁,像井承;嘴巴,像溫逐。
難怪可以吸引溫逐。黎铮緊皺眉頭。
青年走過來站定,上下打量了一番溫逐,仿佛從來沒有在臨水見過這号人物一樣,然後開口:“怎麼,你也想開賽車?”
溫逐沒有回答,兩個人好像一面鏡子的兩面,一個内斂,一個張狂,但是骨子裡誰都不肯退讓。
隻是,接下來青年說的話讓黎铮瞠目結舌:“憑你也配?”
黎铮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他随即又看到跟着青年的其他青年都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溫家人也好意思出現這裡?”
溫逐還是不說話,青年走近兩步湊到他臉前,用隻有他和黎铮才可以聽到的聲音說:“你怎麼敢再出現在我面前?”
頓了頓,他又說:“你欠我的,溫家欠我家的,我沒忘。我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而這溫情的舉動要是從遠處看,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好朋友。
溫逐面不改色:“什麼時候回來的。”
“為了讨債,國外那邊的事情處理完就第一時間趕回來了。”青年笑起來:“怎麼樣?溫逐哥哥,有心理準備了嗎?”
溫逐沒有回答,指着這群青年身後的賽車:“既然你回來了,教我。”
青年微笑的臉瞬間凝固住了,然後緩緩沉下去,身後的青年們也都不笑了,各個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