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的丁寄舒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丁寄舒的淚水混着血水糊得他滿臉都是,他咬着牙拼命跑,腦海裡還是包間裡大家嘲笑他的聲音,他的身上也疼得厲害,他委屈又難過,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裡去,他沒有回陸家,一路小跑直到鞋子都跑丢了,直到腳底都跑出了血。
淩晨四點,他才跑回了孤兒院。
他哐哐搖着孤兒院生鏽的大鐵門,聲嘶力竭的喊着,“院長媽媽,院長媽媽。”
此刻委屈和心酸充斥着丁寄舒的整個胸膛,他像是在外面挨打受了欺負終于找到家的小狗一樣,哀哀叫喚着。
動靜鬧得這樣大,院長披了件衣服打着手電走到了大門口,“舒舒。”
看着狼狽不堪,臉上帶傷,鞋都沒穿的丁寄舒,院長大驚失色的喊了一聲,轉身就跑回了房間拿出了鑰匙。
院長顫抖着手給丁寄舒打開了門,丁寄舒一把撲進了院長的懷裡,此時才痛哭出聲。
走廊昏黃的燈光下,院長坐在長椅上,心酸又心疼的用衣服緊緊裹住丁寄舒,将他抱在懷裡,像是小時候一樣搖晃着丁寄舒的身體,輕輕哄着丁寄舒。
丁寄舒雖然已經十三歲了,但是一直發育的不好,看起來不到十歲的樣子,小小的個子被院長抱在懷裡剛剛好。
院長沒有問丁寄舒的委屈,丁寄舒也沒有說話,隻是将頭埋在院子的脖子上,無聲的哭泣。
仿佛要把這段時間以來受的委屈都哭幹淨。
陸家是第二天徬晚才來接丁寄舒的,丁寄舒拉着院長的衣服,躲在院長背後,怎麼都不肯回陸家。
第三天謝知筠親自來接的丁寄舒,陸聞瀾生日宴上發生的事謝知筠知道的不多,但看丁寄舒臉上的傷,臉色特别不好看。
丁寄舒最後還是跟謝知筠回家了,陸聞瀾卻不在家,家裡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人提起陸聞瀾,陸聞瀾也沒有去學校,直到暑假來臨,消失了近三個月的陸聞瀾才回到家。
那時他剛放學回家,陸聞瀾居高臨下的站在門口的台階上依舊不可一世的喊他,“丁寄舒。”
“丁寄舒,丁寄舒,丁寄舒!”
陸聞瀾看着表情痛苦滿頭大汗,在床上不安的發着抖的丁寄舒,躍上了丁寄舒的床,身體半撐在丁寄舒身上,用手輕輕拍打着丁寄舒的身體試圖叫醒丁寄舒。
丁寄舒一睜眼就看見了陸聞瀾,十三歲的陸聞瀾和此刻的陸聞瀾完全重合,丁寄舒下意識狠狠推了陸聞瀾一把。
陸聞瀾本來就是單膝跪在丁寄舒床上,他重心不穩,被丁寄舒這麼一推就從丁寄舒的床上往後栽了下去。
咚的一聲,聲音還挺響亮。
丁寄舒抹着自己臉上的汗,看着坐在地上的陸聞瀾,他的臉上還帶着驚愕。
陸聞瀾看着丁寄舒胸膛劇烈起伏着,臉上還帶着一絲驚慌和無措,陸聞瀾難聽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還是咽了回去。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丁寄舒問道,“你沒事吧?”
丁寄舒有點緩不過神來,他搖了搖頭,嘴裡喃喃道,“沒事,沒事。”說完就鑽進了被窩。
陸聞瀾看得出丁寄舒的不對勁,他知道是因為什麼,他沒有點破,也不敢點破。
因為這個請柬,陸聞瀾這幾天都不敢看丁寄舒。
周四,丁寄舒和李樂硯吃完午飯在林蔭道前碰到了華靳,華靳可能是從陸聞瀾口中聽說了丁寄舒要參加他的生日宴,所以和丁寄舒打了聲招呼。
“生日快樂。”丁寄舒回了華靳一句。
華靳露出一個苦笑,似乎生日對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本來以為你不喜歡這種場合,所以才沒有邀請你的,沒有想到你會代替謝家出席。”華靳解釋了一下沒有單獨給丁寄舒送請柬的理由,“反正這宴會也不是我想要的。”
丁寄舒确實不喜歡這種場合,這樣的場合丁寄舒總得受點冷眼,那些高高在上的少爺小姐根本不把他看着眼裡,在他們眼裡丁寄舒是世界上最無恥之人,卑微的出身卻不要臉的死死扒着陸聞瀾,比他們家裡那些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還要不要臉和讨人嫌。
還整天跟着陸聞瀾,讓陸聞瀾想甩都甩不掉他。
丁寄舒總是跟着陸聞瀾是因為沒有安全感,他在孤兒院就被排擠,到了陸家小學和初中讀的都是私立貴族學校,同學都是有錢有勢的少爺小姐,在那群人裡丁寄舒就很顯眼,因為陸聞瀾對他的态度,基本沒人和他玩。
在學校裡他隻有跟着陸聞瀾才不會被欺負,陸聞瀾也不是總打他,一開始是想求得庇護,後來是習慣,直到趙小安那件事,丁寄舒才知道陸聞瀾是真的很讨厭他,就算一起長大也沒用,那讨厭不會減少一絲一毫。
華家的事丁寄舒多少聽到點傳聞,華靳的名字一個取自他的alpha父親,一個取自他的omega爸爸,平常人聽了,一定會以為他的兩位父親恩愛非常才給他取這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