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我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拍戲了！”

“嘿嘿，其實人家一直很喜歡拍戲嘛。”

……

alpha似乎天生就是開心果，沒一會就哄得陳導龍心大悅，一幫人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秦陸英露齒大笑的樣子在其中尤為明顯，不過他底子好，就算看起來傻乎乎，五官還是俊朗帥氣的。

柯钰收回視線，目光落在剛剛坐下休息的阮譚身上：“我記得你和秦陸英是一個學校的？”

阮譚混身一激靈，實在沒想到自己一個區區男三還能有機會和柯老師搭話，這是沾秦陸英的光。

他受寵若驚道：“對，他是導演系，我是表演系，我們就差了一屆。”

柯钰點點頭沒再繼續說話，他垂眸滑動手機，好像剛才隻是随口一問。

阮譚轉了轉眼珠，心裡琢磨出點門道，賊眉鼠眼地湊過來小聲說：“……其實這幾年電影學院的分數線漲了不少，尤其是導演系的分數線比有些重點大學都高，我當初就是覺得導演不好考才換的表演，秦陸英能考上導演系說明他也沒有看上去那麼蠢……至少腦袋是聰明的！”

這種貶低自己襯托兄弟的高尚行為足以上今年的感動華國十大傑出人物，阮譚心想秦陸英這不得請他吃一個月的飯？

他加把勁道：“……柯老師，我這裡有秦陸英當初小組作業的視頻，是一個公益小短片，在網上還挺火呢，您要看嘛？”

“嗯？”

聽到這句話後柯钰動了動腦袋，沉靜面容稍微松動，阮譚立刻點頭哈腰将微博鍊接發送到他的微信。

柯钰點開鍊接，郊區墓園的信号不好，在等待跳轉的時間裡，他輕聲說了句：“謝謝。”

阮譚哪裡受得了柯老師的謝，恨不能把頭搖成撥浪鼓：“沒關系沒關系，都是我應該做的……”

鍊接加載了一分鐘後終于顯現出畫面，映入眼簾的就是視頻下的五萬個贊，公益片的流量始終比不上商業片，更别說這隻是幾個學生拍的小短片，能得到這麼多好評可見他們拍得足夠用心。

柯钰點開視頻，安靜地觀賞這段隻有三分鐘的小短片。

阮譚事了拂衣去，剛走進片場就被秦陸英掐着脖子質問：“你和柯老師說什麼了！不對，柯老師怎麼會跟你說話！”

瞧這幅蠢兮兮的模樣，阮譚都不稀罕和他多說話：“哥哥我可是做了件大事，事成後你得請我吃大餐，知道沒？”

“什麼大事？”秦陸英皺起眉毛察覺事情不對勁，忽然又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和柯老師講我的事了！”

“嗯哼。”

秦陸英能屈能伸，立即走到阮譚身後為他錘肩按摩：“您能方便透露下您說了些什麼嗎？”

他比起手指：“就說一丢丢。”

阮譚得意洋洋地給出關鍵詞：“兩年前，公益，養老院。”

三個詞在腦袋裡循環了一刻鐘，秦陸英這才從腦海深處記起這件事，他大二那年确實和梁思浩一起拍了個有關養老的公益短片，因為反響不錯還得到了專業老師的表揚，不知道能不能也得到柯老師的表揚呢……

如果能得到偶像的表揚……那他真的幸福到快要暈倒了！

最近的喜事接二連三發生，幾乎快把他砸暈，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表達興奮，陳導喊結束的聲音終于響起，秦陸英連戲服都沒來得及換，心急如焚地跑進雨棚。

拍攝地點設在墓園，附近荒無人煙，陳導為人又神經兮兮，一拍完戲就立馬招呼大家趕緊離開，匆忙離開的樣子像是尾巴着火的兔子。

柯钰安靜坐在原地，直到人群快消失，雨棚中隻剩下他和秦陸英才起身：“走吧。”

秦陸英将傘往柯钰的方向傾斜，亦步亦趨跟随他離開。

這場雨從早上一直下到深夜，像是嬰兒永不停歇的哭泣般令人厭倦，路面積攢了許多深淺不一的水窪。

一輛轎車打着遠光燈急速駛過，秦陸英眼疾手快地攬住柯钰的肩膀向自己懷裡的方向扣，這才免除他被水花濺到身上的結局。

“你沒事吧？”

秦陸英擔憂地看着柯钰卸妝後更加蒼白的臉色：“是不是低血糖了，我這裡有糖，你要不要吃一點？”

“不用。”

柯钰從秦陸英的懷裡鑽出來，退至不遠不近的距離，仰頭用沉靜烏黑的眼睛注視他：“說吧，你有什麼重要的事。”

omega的氣息短暫停留在他的懷裡，秦陸英恍惚了一瞬，他穩定心神從包裡拿出一個薄薄的紙盒：“送你的禮物。”

柯钰神情複雜地端詳手裡包裝精美的紙盒：“為什麼又送我禮物。”

也許是害怕柯钰拒絕，秦陸英下意識絮絮叨叨說了好久：“這是我拜托阮譚在法國買的唱片……我記得你有一次在訪談中說過你很喜歡這位歌手，可惜她已經去世了，唱片很不好買，這張還是在中古店買到的……”

柯钰除了拍戲外很少有其他愛好，隻偶爾會聽懷舊音樂收集靈感，沒想到自己的随口一提竟然真的有人放在心上，手裡輕飄飄的盒子瞬間沉重了不少。

他低聲道：“唱片很貴。”

像這種中古唱片的價格明顯超出秦陸英的承受範圍。

“不貴，柯老師本來就應該用最好的。”

秦陸英搖頭反駁，他的眼神嚴肅又帶着些忐忑，身闆卻挺拔筆直，像是路邊随意栽種的小白楊，單靠雨水和陽光就生長得茂盛，永遠都充滿着朝氣。

他握拳輕咳，少年氣的眼睛裡滿是亮光：“柯老師，請問你可以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

……終于說出來了。

秦陸英在心裡輕呼一口氣，直勾勾地盯着柯钰等待最終答案。

alpha的眼神永遠都明亮熾熱，就算在深夜也依舊能看見他的滿腔赤誠。

柯钰的呼吸一滞，自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告訴他此時應該痛斥秦陸英的癡心妄想，然後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可是……

他抱着禮盒躊躇片刻，最終還是難以抵禦這份禮物沉甸甸的重量，他已經收下秦陸英太多包含真心的禮物，不能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欺騙alpha珍貴的青春。

他低着頭輕聲道：“我也有事要和你說。”

柯钰斟酌語句，猶豫要怎麼說才能在不透露病情的情況下讓這個傻小子知難而返，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響起刺耳的鈴聲。

他捂住隐隐作痛的額角接通電話，柯南星崩潰無助的哭聲當即從聽筒傳來：“哥哥救救我！”

柯钰猝然放大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