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陸英擡手撫上他披散在身後的發絲,笑道:“柯老師基因這麼好,怎麼可能掉光頭發。”
柯钰沒有抗拒摸頭發的行為,被長睫遮住的眸底多了些怅惘:“我的體質越來越差,掉頭發也是遲早的事。”
“就算我掉光頭發變成秃頭,你也絕對不會,”秦陸英向前展示他光潔毫無發絲的手指,極為認真地點頭,“我昨天收拾浴室的時候一根頭發絲都沒找到,你要相信我。“
柯钰半信半疑:“……那好吧。”
他半撐着身子稍微坐直些,仰頭通過秦陸英清亮的眸子觀察自己的倒影,發覺自己的眼尾不知何時多出兩條旖旎紅痕,鼻尖紅得滑稽,就連嘴唇也又腫又紅……和他平時的模樣迥然不同。
他被秦陸英徹底改變了。
得出這個結論後柯钰不由手下用力,alpha适時發出一聲含笑的埋怨:“柯老師,我的手臂要被你抓爛了。”
alpha低沉磁性的聲音貼在耳畔,摻雜着滾燙的熱氣,柯钰的心莫名錯跳半拍,如同抓住浮木的溺水者,徹底沉溺在秦陸英那雙永遠注視着他的琥珀色眼睛中。
他逃避現實般閉上眼,睫毛如同打濕翅膀的雲雀不斷掙紮,隐約好像又聽到秦陸英的笑聲,他想要睜開眼,卻被逐漸靠近的溫熱體溫,以及濃郁的alpha信息素徹底擾亂心智,根本無暇惱怒。
他墜入一張用羽毛和眼淚編制而成的柔軟網兜。
就算喝再多酒也不會有這種堪稱恐怖的生理反應,他的眼角被逼出一滴淚,認命似的放縱自己堕落下去。
秦陸英唇角笑意漸濃,學着柯钰的樣子同樣合上眼。
“叮鈴——”
新換的智能鎖忽然發出一陣清脆門鈴聲,秦陸英惡狠狠咬住牙,決定不管這惱人的聲音,環過柯钰的肩堅定靠近。
門外的人卻不依不饒,門鈴聲一下接一下,甚至還顯不夠似的敲起門,“咚咚”的門闆撞擊聲吵得人心神不甯,柯钰猛地睜開眼推開他:“去開門。”
啊啊啊啊啊到底是哪個傻逼這麼不長眼!
秦陸英滿臉不快地拉開大門。
毫無自知之明的阮譚還維持着敲門的姿勢,見狀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兄弟,我來串門了!”
秦陸英避開他的擁抱,無情地關上門。
“??!”
阮譚當即趴在門闆上,小小腦袋有大大問号:“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在劇組陪你同甘共苦,偷吃同一盒巧克力棒的好兄弟啊!”
兄弟實在過于傻逼,秦陸英和柯钰對視一眼,遺憾地發現柯钰眼底一片清明,他隻好重新打開門,滿臉黑線地放阮譚進來。
阮譚身上沒有尋常富家子弟的劣根性,他如同進入自己家般閑适自在,一進門就直奔布藝小沙發:“我一休假就來找你玩,夠不夠意思?”
面前忽然多出瓶冒着冷氣的飲料,阮譚下意識說謝謝,看清握着飲料瓶的主人時他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支支吾吾地問好:“柯老師您好。”
他當即從吊兒郎當的坐姿轉變為端正姿勢,覺得手裡這瓶水宛若燙手山芋,邊流冷汗邊問道:“您怎麼會在這啊?”
秦陸英揚起下巴得意看了眼阮譚,答案不言而喻。
阮譚想要打他,但礙于柯钰在這裡不方便行動,隻好動作僵硬地擰開水瓶,用喝水掩蓋尴尬。
柯钰聲音清冷:“你們聊,我回房間休息。”
秦陸英眼珠轉了轉,壓着柯钰的肩膀耳語片刻,柯钰面上似有疑惑但還是輕輕點頭,推開側卧房門走進去。
門闆發出輕微的咔嗒聲,阮譚猛地跳起來掐住秦陸英的脖子,用氣音質問他:“你到底做了什麼!柯老師為什麼會在你家!”
秦陸英如善行流拿出手機,邊打開相冊邊說:“唉,其實我不想說出來得瑟的,但是沒辦法,哥們魅力就是這麼大。”
阮譚冷笑:“你這是……舔狗上位了?”
“什麼舔狗?這隻是追omega的一點小手段罷了!”秦陸英雙手握拳星星眼堅定道,“追老婆舔一點怎麼了!”
“這話你敢當面跟柯老師說?”
omega進行臨時标記後,需要一個星期左右才能完全代謝掉alpha伴侶的信息素,同時alpha信息素也能代替伴侶本人遠程保護omega,标記期間任何異性都無法聞到omega的氣味。
阮譚吸了吸鼻子,很嫌棄地說:“你剛才在做什麼,滿屋子都是你的味兒,好惡心。”
秦陸英邊開窗通風邊露出一個回味的笑,笑得阮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太惡心了!柯老師真的沒嫌棄你嗎?”
“當然沒有,”仗着柯钰已經睡着,秦陸英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過生日的柯老師還送了我……”
他将生日禮物的故事複述了一遍,覺得不過瘾又将他和柯钰從相識相知的過程詳細講了一個小時,期間隐去了柯钰的病情。
他興緻勃勃道:“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冰淇淋,這是承載着我滿滿愛意和歉意的抹茶牛乳冰淇淋!柯老師吃下了我的冰淇淋,這意味着什麼你知道嗎?你不知道!唔——”
阮譚聽得腦袋痛,捂住秦陸英的嘴虛弱道:“我說呢,難怪于惇那種人會豁下面子跟你道歉,我還以為他吃錯藥了,你小子……特麼的現在是真幸福啊,也不管管哥們兒,正好我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