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千回将衣服攤開甩了甩,同樣熱情笑道:“呀,我正在這兒晾衣服,就見您急匆匆跑來,我起初還以為是劫匪來搶劫呢!”
婦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佛千回很驚訝地看着她:“我隻是開個玩笑,您怎麼還當真了?”
婦人:……
顧途看着二人你來我往,自己根本就插不上嘴。
他隻能坐在門檻上默默看戲。
可就在他蹲下的那一刻,佛千回向他瞥了一眼,顧途立馬站了起來。
他忘了地上有灰,要是坐下去褲子一定會髒,佛千回還得幫他洗。
顧途隻能站在原地,乖巧地當一個吉祥物。
兩人拉扯中,終于說到了正題。
婦人道:“今早我起來一看,家裡地窖的蓋子被撬開了,裡面丢了一個土豆和一根玉米,門口大樹的樹枝有被踩斷的痕迹,定是有人翻牆進我們家偷了糧食!”
佛千回沉默了會兒,問:“您覺得我能翻牆?”
婦人看向佛千回的輪椅,也沉默了會兒。
她擡眸望向門口的顧途,顧途縮了縮脖子,道:“我不會爬樹,也爬不動。”
即便顧途穿得很厚,他的身形看起來也隻是一個正常人,這足以讓人想到顧途的身體有多虛弱。
婦人又沉默了。
她臨走時看了看佛千回的輪椅,又瞅了瞅顧途,搖了搖頭,眼神怪異。
中午,顧途将屋頂上曬的小麥收了下來,打了二十斤的面粉。
他取了其中四斤,為兩人做了一大鍋面條。
佛千回顯然很喜歡吃面,三兩口就是一大碗,然後繼續為自己盛。
顧途慢吞吞吃飯,想着家中的糧食儲備,擡頭對佛千回道:“要不接下來幾天我們都種小麥吧?”
佛千回自然答應,他非常愛吃顧途做的面食。
顧途将麥種灑在田地裡,很快麥種發芽生長,從青綠色變成金黃色,麥稈逐漸幹枯,麥粒飽滿。
因為顧途是在土裡種的小麥,所以産量能高一點,今天的他種出了一百二十斤的小麥。
顧途拿出兩把鐮刀,并給了佛千回一把,兩人一起收起了麥子。
顧途才收了三十斤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
反觀佛千回,對方坐着輪椅行動不便,都已經收了七十斤了。
顧途一陣恍惚,他們兩個到底誰殘了腿?
佛千回提議将收好的麥子晾在院子裡,這樣他也能幫襯着碾麥子。
顧途同意了。
家裡的柴火漸漸空了,顧途便推出三輪車,打算去外面撿柴。
佛千回也要跟着去,顧途幫佛千回将輪椅推到車廂上,讓佛千回用力把住欄杆,他則擰開鑰匙騎着三輪車出了大門。
這幾天天氣暖和了不少,路上的雪也消了。
顧途帶佛千回撿了一車廂的柴火,回家路上經過了村口。
果不其然,老人們依舊坐在兩邊聊着天。
顧途小聲對佛千回道:“不用管他們。”
顧途騎三輪車從老人中間經過,老人們瞬間不說話了,齊刷刷地看着他們兩個。
顧途頭皮發麻,心想騎快點,早點離開這兒,于是用力扭動手臂。
佛千回坐在車廂後面,也感受到了兩側老人的目光。
他們毫不避諱的打量着二人,這讓佛千回不悅。
佛千回淡淡擡眸,緩緩将目光投向這裡每一個人。
老人們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紮了一下,再看佛千回的眼神,突然心裡一涼,遍體生寒。
他們總感覺這人下一秒能用刀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