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覺自己被擺了一道的溫特咬牙切齒道:“謝!謝!路!醫!生!”
路然擡眸看他一眼,“你看起來不像是在謝我,像是要砍我一刀。”
“哼。”溫特扭過頭去,将臉埋到達倫的懷裡。
達倫為溫特又測量了一次體溫,後者的燒已經全退了,但保險起見,路然還是留了下來,正好他今天也沒什麼工作。
在雄蟲昏昏沉沉、半夢半醒的下午,達倫和路然相看兩厭,到了用眼神打架的地步。
達倫很敏銳地注意到,自從溫特接受别蟲的約會申請以來,他周圍的雌蟲都泛起了别樣的心思,開始躍躍欲試。
畢竟接受他蟲的約會申請,就代表溫特這會心裡并沒有結婚蟲選,且打算挑選适合結婚的雌蟲。
而路然,似乎也有意向。
察覺到達倫的敵意,路然放下手裡的茶杯,看着雌蟲以一種保護的姿态,将雄蟲圈在自己的懷裡。
他笑了一下,“達倫,你認識溫特,應該有十一年的時間了吧?”
“……嗯。”
“十一年,真久啊。”路然雙手交疊,“他喜歡你嗎?”
見達倫臉色變了,路然微笑道:“我隻是單純問問,你不用那麼緊張。”
十一年,知根知底,都沒愛上,看起來剩下的幾個月時間裡也不會産生什麼變化,路然心想。
——畢竟,喜歡的程度又不是以時間來作為計量單位的。
達倫:“……”
溫特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路然見他狀态穩定,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溫特總感覺他一覺睡醒後,達倫和路然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他睡着的時候好像錯過了什麼。
“你們吵架了嗎?”溫特問達倫。
“沒有。”
雌蟲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在撒謊,溫特這會恰好又想起自己痛失精神力,就沒再往下深思,他頹喪地往樓上走,決定為他的觸手寶寶開一個追悼會。
等回到房間裡,溫特終于記起了,他今天有個約會的事情。
溫特感覺自己心髒猛地一跳。
他一頭栽到床上,摸索着從枕頭底下找到了自己的終端,熟練地将黑名單裡的某隻蟲放了出來,然後打去通訊。
溫特本來還以為帕特裡克不會接,結果通訊隻響了一聲,就接通了,溫特趕忙道:“帕特裡克!”
突然回憶起他們已經不在軍校了,溫特又迅速補了一句,“呃,殿下。”
“嗯。”
終端的另一頭傳來了帕特裡克冷淡的聲音,不過這蟲說話一向這樣,溫特早就習慣,并且熟練無視。他有些心虛地說道:“我們今天的約會取消吧。”
“……”
帕特裡克沉默了足足三秒鐘的時間,“中午十一點的約會,你晚上七點才跟我說取消?”
“對不起嘛!”溫特并不想被帕特裡克揪住小辮子,于是果斷道歉,“我今天生病了,腦袋昏昏沉沉的,什麼也記不起來,才沒有故意放你鴿子的意思。帕特裡克,你一直在等我嗎?”
帕特裡克坐在空無一蟲的餐廳裡,淡淡回答道:“我又不傻。”
他感覺自己的耳朵在隐隐發燙。
溫特這家夥……又在撒嬌了。
過了一會兒,帕特裡克忍不住問道:“病得嚴重嗎?”
于是他聽見雄蟲氣呼呼地說道:“被紮了兩針!!不過我現在已經全好了,你看不了我的笑話了!”
帕特裡克下意識地彎了唇角。
“下次吧,下次再約。”溫特又道。
帕特裡克顯然沒有被坑過之後的警惕感,他應道:“好。”
他們又不痛不癢地聊了幾句,等挂掉通訊之後,帕特裡克才想起來,他還沒和溫特确認下一次的約會時間,于是發去消息:【下次是什麼時候?】
然而終端很冰冷地回應他:
您已被該用戶拉黑。
帕特裡克:“……”
真夠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