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間就來到帕特裡克和溫特定好的約會當天,盡管雄蟲上次放了他的鴿子,他還是如約地提前等候在餐廳裡。
帕特裡克看得出來,溫特同意和他二次約會,并非出于什麼“上次約會得很愉快,想要和他再進一步了解”的理由,或許今天也不會是一場愉快的約會。
早在伊萬将溫特圈入自己的領地時,他就應該清楚,和溫特來往太多,對他、對溫特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
帕特裡克擡眸向門口的位置望去,銀發雄蟲就那樣直直闖入他的視線,對方比之上一次見面,似乎又瘦了一些。由于溫特正專注地聽着周圍的動靜,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顯得那樣冷淡而疏離,在纖長睫羽之下,那雙湖水藍的眼睛正無神地注視着他所在的位置。
隻是恰好對上了他所在的位置,溫特甚至并不确定他就在這,但對上眼的那一瞬間,帕特裡克仿佛真切地感受到了他正在被溫特注視着。
在以往的很長時間裡,溫特很愛笑,得意的、狡黠的、開心的、心滿意足的等等,這些笑容沖淡了他容貌上所帶的清冷感,以至于很少有蟲能夠注意到,溫特的長相也是帶着一點攻擊性的。
帕特裡克看着在達倫的帶領下,溫特來到他面前坐下,而與此同時,一同坐下的還有達倫,以及被打得鼻青臉腫、一隻手打着石膏、拄着拐杖的尤景和尤燦。
帕特裡克:“……”
帕特裡克:“溫特,這是約會,不是同學聚會。”
聽完他這話,溫特倒是揚起了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我知道啊!”
“他們,也都是我的約會對象哦。”
很好,這樣堪稱完美的輕浮語調,配上他嘴角揚起的淺淺笑容,任誰看了,都會認為他是一隻很渣的雄蟲。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他溫特不僅吃,還狂吃。
他就不信帕特裡克還能繼續演下去!
溫特藏在桌底的手倏然收緊成拳,他往達倫的身邊靠了靠,心想萬一帕特裡克惱羞成怒,起身揍他一拳,達倫也能幫他擋住。
但預想中的拳頭并沒有落下,帕特裡克甚至隻是很平靜地“嗯”了一聲,語調像是沉寂多年的死水。
溫特頗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然而對方越是這樣,越是激起了溫特的鬥志。隻不過溫特看不見的是,餐桌旁坐着的雌蟲們,眼神都冷了下來,達倫對帕特裡克的糾纏感到十分不耐煩,這隻礙眼的雌蟲,總是有辦法吸引到溫特的目光,盡管大多數時候,引來的隻是溫特生氣、不服輸的目光。
尤景的視線則是在達倫和帕特裡克的身上來回地轉,達倫認識溫特多年,要想将其趕走,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他們雙胞胎能接受達倫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再來一個帕特裡克可不行。
帕特裡克感受到二蟲的敵意,眉心微微下壓。
唯一遊離在火-藥味之外的,就屬坐在溫特右邊的尤燦,他的視線停留在桌底下雄蟲白白嫩嫩的手指上。
——好想牽,好想舔一舔哦,肯定香香的。
他們之間的寂靜,被帕特裡克最先打破,“溫特,我聽說你要娶兩位雌侍。”
“對。”
帕特裡克又問:“那雌君呢?”
此話一出,整個餐桌仿佛硝煙彌漫,溫特感覺到了停留在他身上的強烈視線,讓他有點汗流浃背了。
雌侍不過是他随口一說,雌君更是想都沒想。可是既然帕特裡克問了,他要是不回答的話,豈不是輸了?
溫特的大腦飛速運轉着,記憶最終指向了某一時刻,當時的達倫對他說“對方給得太多了”,這話給了溫特不少的靈感,他于是認真回答道:“雌君的位置,我要留給一隻有錢的雌蟲,一定要特别特别有錢!”
他掰着手指算了算,“我每周固定要花三千萬星币,每個月額外要花五千萬星币……”
算着算着,溫特就開始了暢想,“我出門要雇八隻蟲擡着我,吃飯要雇一隻蟲抱一隻蟲喂,低于十萬一瓶的營養液我不喝,草莓和葡萄要吃進口的、新鮮的,當日采摘當日送達,還得親手喂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要坐不重樣的飛行器出門……”
聽了半個小時之後,尤景和尤燦對達倫投以肅然起敬的眼神。
——這真的不是養了個祖宗嗎?
但令他們更震驚的是,聽完溫特的要求之後,帕特裡克居然很鎮定地問道:“如果以上要求我都能做到,你雌君的位置,能屬于我嗎?”
“……”
達倫捏斷手裡的筷子,冷冷地看着帕特裡克。
所有蟲都在等溫特的回答。
而當事蟲溫特并沒有緩過神來,他發現自己居然可恥地有點心動。
軟飯都喂到嘴邊了,是隻蟲都會心動一下的……吧?
好在溫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眉心微蹙,正色道:“你貪污受賄了?”
帕特裡克:“……”
雙胞胎忍了一下,實在沒忍住,發出一聲爆笑。
帕特裡克一向冷靜的面容上難得地有一點窘迫,他輕咳一聲,“我現在還沒有,但我可以努力。”
溫特:“……”
聞言,溫特怒了,“你耍我呢,你沒錢你還——”
他學着帕特裡克的聲調,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以上要求我都能做到,你雌君的位置,能給我嗎——”
“你做不到你說那麼理直氣壯幹什麼,害得我真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