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萬遞來下一口梨的時候,溫特往後退了退,拒絕道:“吃不下了。”
他剛在宴會上就吃了不少,這會兒實在撐得很。
伊萬也沒再強行喂他,幹脆利落地把剩下的梨吃完了,“話說回來,坎貝爾家的事,達倫他……知道嗎?”
“坎貝爾家怎麼樣都和達倫沒關系,達倫是我薩爾維厄家的蟲。他姓薩爾維厄,不姓坎貝爾!”溫特眉心下壓,不高興地說道,“那家的事,達倫才不會管,他每天光是照顧病弱的我都要忙不過來了。”
伊萬立馬緊張了起來,“你最近很難受嗎?”
溫特委屈巴巴地答道:“嗯,老是眼睛疼,每天都很疼,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昨天還咳了點血。”
“咳血?!”伊萬擔憂地開始檢查起溫特的身體來,倒沒發現什麼外傷,“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咳血?”
溫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昨天路醫生來給我看過了,說是正常情況。畢竟中了毒嘛,怎麼可能每天過得好好的。唉,也不知道阿蘭恩還能不能生,我死後有沒有蟲給他們倆養老。”
“你絕不會死的!!”雌蟲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就連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了好幾度。
溫特被他的反應吓了一跳,畢竟他本來也就是張嘴胡謅了兩句,結果伊萬不但當了真,還表現得過于激動。
眼下雌蟲的語氣聽起來真像是“如果他死了雌蟲也不活了”的樣子,這讓溫特都不好意思告訴對方,自己壓根就沒咳過血。
他摸索着找到茶杯,決定先喝口水壓壓驚。
“溫特,我們結婚吧。我為你生一個蛋!”
“噗——”
溫特一口茶水全噴在了伊萬的臉上。
他趕忙找到餐巾胡亂地替雌蟲擦幹淨臉上的茶水,“你胡說什麼呢?你和達倫都是我的好兄弟,好兄弟之間是不能結婚的!”
伊萬:“……”
誰要和你做好兄弟啊!
但伊萬終究是被一口茶水噴得冷靜了不少,如果溫特隻是為了留一個蛋而同意那些約會,那麼恐怕達倫才是他最優先選擇。
他深吸一口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換個衣服,馬上就回來。”
“好,你去吧。”溫特把雌蟲往外推了推,他尴尬得需要一隻蟲冷靜一下。
伊萬大概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走得很急。
花園裡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由着夜晚的風一吹,溫特整隻蟲得到了升華,他徹底冷靜了下來。并給伊萬的胡話找了個十分合理的借口——他這位好兄弟是在可憐他。
伊萬擔心他一死了之,願意為他獻身,留下一個蛋。
怪令蟲感動的。
但溫特才不在意自己死後能不能留下一個蛋。
他趴在桌子上等了好一會兒,說好馬上就回來的伊萬,去了十多分鐘也沒見個影,溫特等到昏昏欲睡,不自覺地就閉上了眼睛。
他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
恍惚間他總覺得有蟲在慢慢靠近他,他本能地警惕了起來,卻又因為某種他自己說不上來的原因,下意識地不願意睜開眼睛。
他察覺不到靠近他的蟲是誰。
直到——
溫特感覺到自己唇上忽然傳來柔軟的觸感。
他強迫自己醒過來。
精神力化作趨于透明的長針迅速刺了出去,但紮了個空。對方逃得很快。
溫特迅速睜開眼睛,星藍色的眸子向周圍掃視一圈,花園裡除了他之外空無一蟲。可分明他的唇瓣上還留着剛才那隻蟲的氣息!
他收回大部分精神,眼睛重新變回了湖水藍色,空氣裡還殘留着一丁點精神波動,溫特循着對方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片刻後,他迎面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一隻雌蟲。
溫特感受着面前雌蟲的氣息。
然後氣憤地擡起手來,“啪”地一巴掌打在了帕特裡克的臉上,惡狠狠罵道:“變态!!”
帕特裡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