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阿娘和秦朗月剛送走梅霜,自然還在院子裡站着。
秦朗星進門就喊大娘和小哥。
梅阿娘熱情的把秦朗星帶到堂屋裡給端上來了自己蒸的棗子糕。
秦朗星擺擺手,撂下兩條五花肉和一塊闆油就要着急回家。
梅阿娘把他拉住,問他着急忙慌做什麼。
“家裡來且(親戚)了,我着急回去一起拾掇呢。”
“家裡來且了送啥肉啊,趕緊帶回去。”梅阿娘又拿油布包了棗子糕一同裝在了筐裡。
秦朗星又着急想走不想掰扯,又想把東西撂下,沖他哥說:“诶呀,是二舅和二妗子(舅媽)來了!大娘,哥,拿着吧!”
秦朗月按下梅阿娘往筐裡塞東西的手,給秦朗星拿了一半肉錢,推推他,讓秦朗星趕緊回家。
這小子跑的飛快,梅阿娘拿着一隻雞去追,追了好一會兒也沒追上。
隻能大聲喊他:“跑慢點,下次來大娘家,大娘給你炖雞吃!”
梅阿娘隻聽見一句好勒,後邊的實在聽不清,打算回家去了。
拎着雞回家見門口躲着梅時淮他大娘,沒好氣道:“躲躲藏藏幹什麼你,偷東西啊。我說大嫂,分家了就别往這裡來了呗,又沒你家的地。
唉!可别我說多管閑事,這半個山頭我家都占着了,這是我家。
趕緊,從我家滾出去。”
沒等對面說話,“哐”一聲關上了院門。什麼鬼哭狼嚎,指桑罵槐。她聽不見聽不見。
院裡也收拾幹淨了,雞毛雞血掃到了角落裡,盆子也收到了廚房裡。
梅阿娘往廚房裡去,依舊是曉沄在燒火。朗月卻不見蹤影。
“你小哥兒呢?”梅阿娘問。
秦朗月拿了姜蒜正好從倉房出來,“娘,我在這兒呢。廚房沒姜蒜了,我拿去了。
這麼一大塊闆油,咱們煉了油渣包酸菜餃子吃。”
闆油還在焯水,不用人看着。梅阿娘囑咐曉沄看着火,拉着秦朗月去屋外。
梅阿娘拿籃子裝東西,秦朗月不明所以問:“咋啦娘?”
梅阿娘直起身說:“朗星這樣,你咋也這樣啊。咋不讓他拿東西啊。家裡不是來且了嗎?
你趕緊,我收拾點東西趁天還沒黑你和二淮一起送過去。”
“娘!”
“咋啦?”
“沒事兒!那不給了他錢了嘛。”
“那每回吃肉都隻給一半錢,不裝點東西不得虧死。”
秦朗月靠近梅阿娘,在她耳邊小聲說:“我二舅來了,我二舅占便宜沒準兒,給朗星拿的東西我二舅準給帶走。
我二妗子也好事兒,家裡好東西别說藏在我大伯家裡,就算村裡哪家吃肉她都得問兩句是不是我爹娘藏過去的。
簡直比這邊的大伯母都橫。”
梅阿娘聽着笑彎了腰,秦朗月性子好的從不說别人的壞話,冷不丁聽他這麼一說,還真想見一見他口中的惡人。
這得貪便宜成什麼樣才惹得這麼好的小哥兒都惶恐不及。
秦朗月沒跟着一起笑,扶着笑的肚子疼的阿娘去堂屋後,自己就回了廚房熬油渣。
這邊在堂屋包餃子,梅阿爹和梅時淮也進屋了。
梅阿娘數落他倆修個雞圈還修到天黑,梅阿爹可憐巴巴的解釋。梅時淮早跑到夫郎旁邊親親熱熱的擀皮去了。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包了餃子吃了飯,用鍋裡的熱水泡了腳才舒舒服服的睡了。
這邊有說有笑的,梅大伯家卻炸開了鍋。
主要是梅大娘一個人在輸出,“你沒看見,那秦朗月給了梅霜那麼好兩件衣服,又是厚又是棉布的。
還有他弟弟,送過來了兩條五花肉和一大塊闆油。
不愧是豬肉佬家的哥兒,家裡就是有錢。”
梅大娘說完,去看家裡人的臉色。
果真,誰的臉都不好。
大伯家大兒子梅時清說:“爹,你看看。他家裡頓頓吃肉,還有東西打發,咋就不能借咱們錢了。
這金寶去鎮子上讀書,考了童生秀才他們臉上不也有光。”
梅阿爹愣是坐在桌子旁不說話,老二老三的态度他也知道,他是說不了了。可爹娘還活着呢!
他老三再有能耐,也不能不聽爹娘的話。
梅老大拍響桌子,讓這一大家子都閉嘴。
半響沒人說話後他才說:“明天我去找爹娘去,隻要老人還在,他一家就得客氣着把錢借咱!”
說完就回了屋,想着他的春秋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