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醬油兩成水,兩勺子糖,幾粒花椒,半顆八角。不必等醬油煮沸,有香味飄出來就算是熬好了,期間要不停攪拌,把苦澀味,豆子味都攪和出去。
熬好的醬油均勻抹在肉上,家裡還有芋頭和土豆,也一并切成厚片塗上醬油,按一片肉一片芋頭或是一片土豆的順序疊放在碗中。
土豆容易熟,切的厚,顯得碗不夠使,又拿了個小的才正好裝下。
碗上鋪滿梅幹菜上邊扣上盤子,放到蒸屜上去。
正好饅頭熟了,撿下來後撂上碗,大火開蒸。
一個時辰後扣肉才會變的酥香軟糯,爛而不散,那才是吃扣肉的最好時機。
不用說,那一定是拌飯或是用饅頭夾着吃最香了,光聞着蒸屜裡飄出來的味兒,秦朗月便和阿娘分吃了一個饅頭。
這個時辰正好是快做早午飯的時候,人也都餓了,連曉沄這個貪睡的丫頭也出門找飯吃。
梅阿娘沒讓人吃多,一人給了一個饅頭先墊墊肚子。大餐還在後頭呢。
正午,曉沄在院子裡聞着味兒掃雪,鐵鍬哐叽哐叽的收了好幾堆。說她是玩吧又在哪兒幹呢,說是掃雪還不是将父兄推好的雪堆弄成雪人。
偷了兩個紅辣椒做嘴巴,正要去偷兩個蘿蔔做鼻子,就看見她大伯領着爺爺奶奶來了。
這可壞了,離得不遠,肯定能聞見味,指不定是蹭吃來了。
曉沄撂下鐵鍬插好門,“嗖”的一聲報信兒去了。
梅阿爹阿娘在睡覺的屋裡打線團子呢,冷不丁看見個飛人進來,都被吓了一跳。
“娘!我大伯還有爺爺奶奶來了!”曉沄心還狂跳着呢,便被她娘拉到廚房裡去搶救飯菜。
肉快要熟了,再炒兩個猜便能開吃。這個時候來,不把東西藏好她的孩子們什麼也撈不着吃。
兩碗扣肉,一大一小。大的讓曉沄端到他哥新房裡,小碗的也把肉撿出來不剩幾塊。饅頭餘下五個,生肉也拿走。
秦朗月坐在窗前納鞋底,梅時淮充當線棍子理線。兩人都被突如其來的曉沄吓了一跳。
見她左手端着燙碗,右手托着木盤子,胳膊上還挂着肉,夫夫倆一齊笑她。
曉沄趕緊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左手去摸耳垂。對笑話她的倆人道:“别笑啦!大伯帶着爺奶來打秋風了。娘讓我端過來的。娘說你和小哥兒這屋是新房,奶奶不好意思進來。”
曉沄說完就出去了,夫夫倆對視一眼,下炕把東西端到裡室了。
秦朗月早聽曉沄講過她爺奶和大伯小叔,這可是純純吸人血的蟲子,跟他二舅一個樣。
朗星這樣報信,曉沄也這樣。
幸好倆孩子機靈,不然又損失兩塊肉。
秦朗月和梅時淮出去時梅阿爺阿奶早就吃上了,他大伯也拿了個饅頭沾着肉湯吃。
梅阿爹阿娘就在旁邊坐着也不說話,曉沄向來機靈,但是也不屑與他們坐在一起去搶肉吃。
秦朗月這是第一次看到兩位長輩和大伯,他與梅時淮成親時沒請他們,梅阿娘也怕攪了局早讓梅阿爹和那邊說清楚了,不許他們來。
他知道梅阿爹阿娘的委屈,沒有貿然叫人,從容的坐在了梅阿娘身邊。
家裡吃飯的桌子上配的六個高凳子,一家人吃飯正好,他們一來,倒顯得家裡凳子不夠了。
梅時淮沒有去搬新的,也沒讓曉沄動身,站在了秦朗月身後,悄悄梅阿娘順氣。
三人吃飽飯,嘴上油水也不擦,指使新夫郎去倒茶水。
梅阿娘心裡正氣,還要求月哥兒去給他們奉茶,想的美!
立即拍了桌子說:“要新夫郎倒茶是要給茶水錢改口費的,先給錢吧,不然我們月哥兒不動身!”
梅大伯看這架勢也不讓爹娘擺譜了,自己裝上了可憐。
“老二,老二媳婦啊。算我們求求你了,家裡實在沒錢送金寶去讀書了。你們倆有這麼大的果園,幫幫我家吧。
咱們好歹是一家人,以後金寶有了出息,你們也沾光不是。”
梅阿爹接過曉沄送的熱水,熱熱乎乎的一碗下肚,就當是喝了酒壯了膽,硬氣的說:“不行,當初說好了分家後各過各的,一點不往來,你們這算什麼,還算計我和老三?
爹,娘。把話放這了,錢不給。要是再說下去,一年給一兩銀子這事兒也免談。”
梅阿奶哭爹喊娘,她怎麼生了個白眼狼啊!完全不管爹娘死活,連大哥也不幫啊。
她打錯了算盤,本想靠着大嗓門招來鄰居為她評理,可是忘了這裡沒幾戶人家,沒人聽她胡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