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催什麼呀!”
“不是,我就是怕一會兒下雪下大了。”
“你别說話了,你就是嫌我慢了。”
“沒有,沒有,我哪兒敢啊。”
“你就敢,你提着吧。先去三叔家。”
……
路上少不了兩個人的拌嘴,倒是歡樂了一路,不過倒小霜家就戛然而止了。
回家的雪下的老大,鵝毛大雪落在肩頭,将秦朗月心裡的不舒服慢慢放大。
魂不守舍的呆了半天秦朗月才緩過來。
梅時淮已經把所見所聞都告訴家裡人了。心裡都不是個滋味。
“她蔡根花是有病吧她,她怎麼不嫁啊。欺負一個孩子。”
“趕緊去趟村長家,趕緊去。”
梅阿娘讓梅阿爹和梅時淮去報信,自己則是和在屋裡急的團團轉。
蔡根花就是小霜的大伯娘,死了男人的寡婦,有個兒子正好十九了要娶媳婦,為了彩禮錢。收了别村的三兩彩禮要把小霜嫁過去。
“我呸,什麼貨色,人家奶奶沒死呢。大伯娘就相當親娘嫁小哥兒了?沒門!”
梅阿娘罵的聲音大,家裡住的地方也不是太偏僻,前面也有人住,好信的聽見了就過來了,和梅阿娘一起讨伐。
秦朗月被吓着了,他沒有見過那個架勢,蔡根花差點甩了小霜兩巴掌,還是梅時淮攔住了。
“月哥兒,我們去一趟,你在家和曉沄待着,别出門了。”
梅阿娘囑咐好他,和趙二麽走在一群人的最末尾,看起來像是去打仗。
秦朗月終于清醒了,梅阿娘是花木蘭,就沒有她辦不成的事兒,小霜肯定會沒事兒。
秦朗月點點頭,給自己定了定心一擡眼看見了一直守在這裡的曉沄。
“還是得緩緩…”
秦朗月小聲說。
“小哥兒。你說啥?”
“沒事兒。”
秦朗月新婚一年,而且家裡有曉沄,肯定會站在小霜的視角考慮。
和蔡根花一起來的鳏夫,滿臉麻子,一條腿還不利索。明晃晃的抱着大棍子,肯定不是個好人。
秦朗月擔心小霜真落的那人手上,怕是日子不好過。
沒有幫小霜家修屋頂,趕退了蔡根花就匆忙跑回來了,回來的早,梅阿娘還沒有來得及熬棒骨湯。
看見了這種場面,人也沒胃口,熬了羊湯肯定也是喝不下去。
“曉沄,把肉放到地窖裡去吧,今天太趕了,明天吃。”
秦朗月收了東西,拿給曉沄讓她收好,自己則是進了廚房。
竈膛裡的火光映射在秦朗月臉上,他想起了河尾村的一個妹妹。
比他還小兩歲,卻被她後母賣給了同村的傻子,沒過幾個月就死了。
傻子和傻子他娘天天打人,活生生把人打死。
進了牢房又怎麼樣,人也回不來了。
橘色的光映射在眼睛裡,秦朗月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
前一天還有說有笑一起洗衣服的姑娘,第二天就被賣了,自此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