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臘月廿七,沈硯柏的傷這幾日恢複很好,氣色也紅潤光澤起來,這功勞實在少不了熬了幾日湯羹的蕭褚安。
要不是見沈硯柏越咳越嚴重,他還能再信心滿滿地秀幾日自己的“廚藝”。
這眼見就要改歲了,就算路程再趕也攆不上元日前到達江南西道,蕭褚安心想不如就先留下過完年,也好給沈硯柏足夠的時間再調養下傷勢。
府邸上下大掃除了遍,嶄新明豔的紅燈籠一早就被鐘伯挂了上去,院子裡看着喜慶極了。
雙兒拾掇好碎物,和萍兒端着早食分别要送去蕭褚安、沈硯柏房中。誰知剛一出門,便瞥見那枯了幾年的“别角晚水”居然早早開花了!
“雙兒!”萍兒又驚又喜地指着那老梅樁,“别角晚水開花了!”
那枝幹上密實的小花苞一夜之間竟全都傲然綻放!濃烈又清雅的花香幽幽飄入鼻中,雙兒深嗅了嗅,舒心地歎息,“萍兒姐,好香啊。”
“嗯”萍兒點着頭,“當初殿下遊玩從金陵帶回的這棵‘别角晚水’養了幾年都久不見開,虧得沒放棄。”
“殿下最喜歡梅香了,要是知曉它開了肯定很高興。我現在就要把這好消息告訴殿下!”
“唉——”萍兒叫道,“臭丫頭等等我!是我先發現的。”
“萍兒姐快點,我們一同去講。”
房中傳來碎物濺地的雜音,沈硯柏與蕭褚安不知何時扭打在了一起。二人衣衫淩亂,橫眉怒目地制服着對方誰也不肯罷手。
蕭褚安啐了口唾沫,舔着嘴角破裂的鹹澀傷口,他有些愠怒“長這麼大還從未有誰打過本王的臉!”
沈硯柏睜着圓目,高舉的拳頭握得“嘎吱”響,卻怎麼也落不下去了。情緒高漲讓他整個人看起有些暴戾瘋狂,額上與脖頸的筋脈都爆凸而起。
他實在沒想到蕭褚安能下流到如此地步,jrcztszsbt......!yxdfcnbbtzkst,羞憤便油然而生,他居然在ygnrdwnxslcl……
蕭褚安屈膝頂他上腹,奮起翻身将他壓下。他重擊一拳落在那好看的小臉上,等再落拳時卻砸到了他遮擋的手肘,沈硯柏趁機攥住他,一雙大手緊抓他手腕舉過頭頂,吼道“夠了蕭褚安!”
蕭褚安喘息着,衣襟shjzncdyt,他譏笑地望着身下人,“明明sfddslcl,還想當柳下惠,真以為自己有多清高?你對男人也不是mygjm,怎麼就是不願和我在一起?”
蕭褚安無賴極了,彎下腰身想吻他。他發誓,這一吻沒有任何意味,隻單單想吻他,誰知這回沈硯柏卻并未躲開,讓他結結實實親了個正着。
他xtjt着sx人dmc,csm在他耳邊,輕聲籲氣道,“做我的人吧,本王保證會好好疼愛你。你若是不高興院裡那些人,我回去将他們遣了就是。”
蕭褚安竟肯為了自己遣散他的“後宮”,不論他的話有幾分真假,這讓任何一人聽了都足夠心動。沈硯柏隻是有些難以接受,他無法想象自己在css被另一個男子jgqr,即便蕭褚安長得貌比潘安,他心理上還是無法逾越這個坎。
而更讓他惱怒的是,自己居然在蕭褚安的txbwxscjy,即便他一萬個不願承認,可身體卻實誠地給了答案。
每當那唇th着自己的rl,那對着自己專注又始終喜笑盈盈的雙眼,肢體上的無意觸碰,暧'昧的挑逗,與羞人的話語,都讓沈硯柏心如擂鼓怦動,可他覺得這不過是自己色心作祟。
蕭褚安長得的确是美,美到他一注視自己就心跳加快無法呼吸。
他不覺得自己這是喜歡他,僅僅是對美和欲'望産生了無法抵抗的吸引。
他回望着蕭褚安,臉上高漲的潮'紅絲毫未退,顯得他說出的話就像在開玩笑,“rwzsm,你若同意我即刻答應你的要求。”
蕭褚安愣了愣,随即大笑起來,一個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子還wxyt?不過看着他那副認真模樣,倒真不像是說笑。
蕭褚安問,“nzxsw?”
“我接受不了被男人……”沈硯柏紅着臉語塞。
蕭褚安了然,這小子到現在還拎着他那高傲的自尊呢。他掙脫沈硯柏束縛,笑着伸手qztkj,“你有經驗嗎?你這wyrnbbwchsf了?”
沈硯柏bzzmg猛得弓彎起腰,他羞憤道,“什麼東西是天生便會的?不會我自然肯學!”
“這麼好學?”蕭褚安挑着眉,“前幾日我看你房中日日點燈到三更,怕不是就看些見不得人東西?”
“我還沒看!”
“沒看?”蕭褚安又道,“方才在本王口中進出的遊刃有餘,這是天生便會?還是點燈到三更學的?”
沈硯柏啞了口,說道這塊他是永遠赢不了蕭褚安的。
“本王還從未做過下面那個,這事容我思慮一段時間”蕭褚安從他身上跨下順便将他拉起,他整了整衣衫,對于今天揩到的油非常滿意,“時辰不早了,用了早食同我一塊去集上吧,馬上就要元日節了,府中該添置些新物了。”
雙兒萍兒正要敲門,就見蕭褚安從隔壁房中出來。兩人先是面面相觑,随後立馬心領神會,視若無睹般看着他回到自己房間。
雙兒将熱騰的早食擺上桌,“殿下,幾年前你帶回的那棵别角晚水還記得?”
蕭褚安點點頭,随後又問“枯透了?”
雙兒立馬擺擺手,“開了!一夜之間全開了!”
蕭褚安有些驚訝,那株梅樹帶回靜心料養了多年卻久不見生機,現今卻一夜綻放?!他放下手中竹筷,迫不及待地往院中走去。
遠遠的他便聞見一股清雅幽香,那枯了幾年的老梅樁終于開了花,還是比尋常的那些開得早。一朵朵水粉的小花叢叢疊疊簇滿枝頭,傲然舒展肆意流露芬芳。
蕭褚安真是滿眼歡喜,伸手便折了幾支下來。
雙兒起先驚詫,殿下可是最惜梅了,這枯了幾年的老梅都不舍放棄,更别談去折開得正盛的花枝,後又聽他讓這些剪枝插花送去沈公子房中,便了然于心笑了笑說“是”。
蕭褚安扶着那粗糙的老樹幹,感慨它竟能頑強堅'挺下來。他不惜有些傷感,不知自己能否如它這般幸運地煥然重生。
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有時候總忍不住妄想。
他又想起了沈硯柏……蕭褚安苦笑,他活到現今,還從未有沒得過手的人。
越是得不到,越是惦念得慌。
他是真心歡喜沈硯柏,那小子簡直就是照着他的喜好長的,蕭褚安簡直挑不出他一處毛病來。喜歡到甚至會同意思慮他那荒唐的要求,開什麼玩笑,讓他一個身經百戰的去給一個雛兒當試手?!
不過又想起那小子絕世無雙的俊臉,蕭褚安又覺得不是不可以……他不過再活,應是三五年的事了。
自病愈,他有預感自己離大限不遠……
蕭褚安依靠在梅樁上望天回首過往,他這半生過的簡直倉惶狼狽。
他不是沒有試過掙紮困境,可用盡所能還是抵不過一個“命”字。既橫豎都是一死,他何苦再那般拘泥規束于自己,倒不如任性恣意一回。
老天留于他的時間本就不多,應也不會太和他計較那些靡'亂荒唐的事。
就是不知自己死後,沈硯柏是否還會記得他,是否會在每年忌日給他燒上幾柱香……
他應該會娶妻生子吧,會與自己的妻子舉案齊眉,恩愛白頭偕老。以他的才能,以後就算離了自己,亦是封狼居胥的前途。
他以後的人生是葳蕤繁祉,百福骈臻,等待他的是康莊大道;而自己不過是個壽數将近的浪子,他要走的……是與人相隔的黃泉路。
第十一章
年關歲盡,饒是暮色下沉卻依舊能聽見院外孩童的嬉鬧與煙火炮竹聲。
蕭褚安對人沒那麼多規矩,團圓飯衆人便落座一桌吃的。看見什麼好的,他總忍不住往沈硯柏碗中夾,對他的喜歡是表露的毫不掩飾,就連一向思不出位的鐘伯都看出了貓膩。
沈硯柏尤是架不住他這般,一頓飯下來面皮白裡透紅的。
蕭褚安今兒高興,在桌上便飲了些酒。亦不知是真醉還是裝的,沈硯柏扶他進屋時總被他時不時揩油。
蕭褚安的撫摸倒不說讓人多讨厭,而是擾得他心神不靜。看着那被糧酒辣得紅通的唇,他心潮起伏不敢直視,替人掩上被子後便倉惶而逃。
出了室,他便大口呼吸浸涼的空氣。他亦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每每看見這樣的蕭褚安,胸口總是怦然亂跳跟貓抓似地難受。
他接了點井水撲在面上,強迫自己清醒一點。人是冷靜了,可躺在床上卻開始輾轉難眠,他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回憶現有的記憶,能想起的便隻有在王鑒家的一衆事。而關于幼時,他半分不曾記起。他一直知曉王鑒夫婦是自己養父母,依他們所言,自己是蕭褚安遊玩歸途時在山林中救下,對此他從未曾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