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天光微啟時一行人往回趕,終在黃昏時分趕回大營。
沈硯柏沒能助李為守住潼牙從險境僥幸逃生,常言道輸赢勝敗,乃兵家常事,都督雖痛惜好在沒有怪罪。
禀示完公事,沈硯柏急迫地回了營帳,因為那兒有着比他命還重要的人。
他不敢想蕭褚安一人是怎麼頂着風雪趕路,不敢想如若回程沒有碰見他又該怎麼辦?他不敢試着臆想下去,因為那種結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他步履帶風地掀開營帳,踏進時卻發現蕭褚安睡着了。想來這幾日一定累壞了,以至于自己坐到榻邊他都沒有察覺。
沈硯柏撫着那精瘦的臉龐,一陣陣心揪地疼。大半年未見,被他養胖的面頰肉又消失了............他給褚安掖好被褥,又命人打來熱水親自為他擦洗。
當他褪下蕭褚安的鞋靴,見到那雙纏滿紗布且洇着血漬的雙腳再也忍不住,情緒宛如決堤的洪水将他瞬間沖擊得潰不成軍。
沈硯柏現在不敢随意給他上藥,褚安好容易睡熟再怕藥性灼痛将他弄醒。隻叫随軍大夫開了藥,等他醒了再行療治。
亦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此時幾時幾刻........蕭褚安進帳上了榻就疲憊不堪,本是想小憩會兒等着沈硯柏歸來,沒想到一下睡得如此之沉。
感受到身後滾燙的胸膛和腰腹間的重力,他心安然,轉了身與人面對面,将手回搭上對方堅實有韌的腰部。
“........醒了?”沈硯柏緩緩睜開眼,眸光精神熠熠。
蕭褚安見他清醒——想抽手的瞬間卻被一把抓握着覆在了他的胸膛上。掌心下是蓬勃有力地跳動一聲聲“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同頻得像是要與自己融為一體。
“為什麼不聽話在家乖乖等我?”
“你兩個月不回信,我以為你死了........”
沈硯柏低頭吻他,莞爾露出編貝一樣的白齒。
“你笑什麼?你他娘還笑得出來!”言罷蕭褚安惱怒地捶了下沈硯柏胸膛,誰料一下擊中他傷處,痛得他直吸氣,惹得蕭褚安憂心慌亂,“弄、弄疼你了?你這有傷怎麼不早說.......疼得厲害?快起身讓我看看?”
“不疼......逗你呢”這點力道于他跟貓爪撓似的,沈硯柏将那慌張的手貼至唇邊,氣息如絲淡淡道“你擔心我......在乎我.......還愛我.......”
“我不愛!我他娘不愛你從江東一路尋你至此!放着大好日子不過甘願受這風吹日曬雨雪摧殘!我不愛你!”
沈硯柏胸腔劇烈鼓動,一把将他擁入懷,密不可分地與他緊貼一起,“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我不該不回信,惹你擔驚受怕為我傷憂,我現在就在這兒,你想怎麼治我的罪都行。”
強悍的臂肢将蕭褚安摟得呼吸困難,他翹起頭照着那軟'熱的唇就咬上去,洩憤的鹹腥味瞬間迸發!
“唔嗯......嘶!”
“你是堂堂程安上将,我一介草民豈敢治你得罪”話是如道,蕭褚安當然知道他臨調潼牙欲保城池事物急重,身受四面楚歌全然不由己,“松開些.....你他娘摟得我喘不得氣。”
沈硯柏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破皮的唇,倏得翻身而上目光俯視,他拉着蕭褚安手再次覆上自己胸膛,信徒一樣虔誠道“無論何時何地,我都甘願臣服于你。這裡.....感受到了麼?它每跳動一下都是我在說愛你,我的心,身體,性命,皆盡獨屬于你。褚安.......我們糜費了太多時光,糜廢了太多本該美滿恩愛的時光,我們明明相愛卻要如此折磨.........難道你不為這浪費的光景感到痛惜麼?!”
蕭褚安長臂一伸将他拽下,dz那張z便開始sw,他一手撫着沈硯柏傷痕累累的背一遍含糊不清道,“我給你機會......往後我們都不許再提過往之事.....但你要答應我,不許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唔!嗯........”
“答應你........我答應你”沈硯柏cx,“我沈硯柏就算是死也隻會死在你手裡,這輩子絕不讓你當鳏夫........”
“鳏夫?”蕭褚安推開他,“你倒是會占便宜。”
“怎麼就是占便宜了?我們現在不就是在做fqj會做的事?”沈硯柏ds在他ssscyz,眼眸欲'色濃重,兩人大半年未見,經次一吻已如幹柴烈火一點就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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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柏滿意地欣賞自己傑作,埋頭下去親吻他細嫩的頸肉,即便蕭褚安此刻不肯說出口他也無懼,沒什麼比人切實抱在懷中更為踏心,何況這副軀體對他的無限渴'求便是最好的答案。
他不急,往後的日子他總會讓蕭褚安心甘情願地對他說出那三個字。
安定四年春,大營重整兵馬後都督再派沈硯柏領兵出發,不負所望奪回潼牙。繼而乘勝追擊,至六月初夏已直攻到突厥地段要害,然,天子下令撤回大軍,隻留部分兵馬駐守于此。
原是突厥來使進京求和面見,從此再不進犯,甘做大景的藩屬國。
安定年夏,沈硯柏與蕭褚安終于結束在邊營裡聚少離多的日子,踏上了回程路。
回京慶功宴上沈硯柏無意掃興,直到回了江東至初秋才奏了一本請辭折,文字鋪述動之以情,天子惋惜又怒然,如此大好年華卻隻圖安逸現狀,實枉他此前看錯了人!
此事僵磨至冬至,天子終是允了他的奏,收回封号、府邸與江東的轄域權。
沈硯柏這些年積蓄不薄,早已夠他與褚安衣食住行富足無憂,請辭後他住回那座老宅,蕭褚安也暫回雲平。
為了盡早回歸同居,二人這幾日便一直四處看宅。
“沈硯柏?”
“........嗯?”聞言,沈硯柏駐足等他。
“這幾日看得宅子太多,反倒眼花缭亂起來。”
“還是不喜歡?”
蕭褚安快步挨近他行走,“也不是不喜歡.......就是,總覺得缺少點什麼。”
“新宅就是這樣,等住進去添置好東西就有生氣了。”
“.......我想和你回老宅。”
回到江東後不久沈硯柏就去蕭家提了親,二老喜笑顔開兩人将成眷屬,便擇了個黃道吉日敲定下婚期。
沈硯柏想着這次看宅就是挑婚宅了,是二人往後共同的小家,那麼宅子的标準隻能比此前住的要高不能低,還一定得是褚安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