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主在考場上一遍遍想起那日在杏花樓發生的種種,想到最後氣血上湧,怒火攻心竟背過氣去,一個沒挺住就去了!
恰此時,竹裡穿越過來頂替了原主的身份。
一道收卷的鈴聲猛然響起,打斷了竹裡的思考。
竹裡一擡眸正好對上來收卷子的澤毅,四目相撞,火花迸發!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澤毅輕蔑開口:“你為何不作答?”
竹裡不屑的笑了一聲:“誰說我沒作答,我的卷子隻有天底下最聰明的人才能看見,傻蛋當然什麼也看不見。”
說罷,他推開号房的門走了出去。心中鳴鳴得意,他這也算是替原主出了一口惡氣。
隻是沒想到今日這猖狂交了張白卷,卻為日後一頓打埋下了鋪墊。
數畝的瓜田中間,一個茅草瓜棚顯得格外突出;瓜棚中一個錦衣玉服的青年公子端坐儒雅,面前桌案上幾卷書冊,其中一本翻到一半,他握着書卷,面如冠玉,赫然擡眸,霎時間散發出睥睨天下的強大氣勢,與這瓜田、這瓜棚顯得格格不入。
青年擡頭看了眼時辰,這場科考應當已經結束,他從袖口中抽出一紙密令,交給身邊暗衛:“将此物交給澤毅,令他速速将竹裡的卷子送來。”
那暗衛恭敬應聲:“是。”取了密令,翻身一躍便從瓜地裡消失無影了。
青年棋子叩棋盤遲遲沒有落子。不過刹那一瞬,瓜棚中的低氣壓異常可怕的壓下,外頭六月灼日燒得人心焦火燎,瓜棚裡面卻冷得讓人發顫。
竹裡走出來一段隻覺得肚子咕咕直叫,擡頭隻見杏花樓三個大字,他擡腳便走了進去。那店小二似是認識他一般,朝前引路帶他去了一個雅間。
“竹哥兒,還是老三樣?”
竹裡點點頭,應該是原主常來常吃的緣故,小二哥都已經記得他了。
不過片刻,一個美嬌娘身後跟着兩個年少的妹子端着一壺美酒就進包間了,竹裡一口水嗆進喉嚨,差點沒被嗆死。
“咳咳咳,我有女朋友的啊!雖然她不在這裡!但也别亂搞啊!”
他驚恐喊道,他女朋友是系花!他追了兩年才追到手的美女,他們感情很好,連雙方父母都見過了,今年年底就要結婚了。
竹裡可是一個很重視男德的傳統男人,潔身自好是他的優良品質!
打頭的少女嬌俏的捂嘴一笑:“竹哥兒是考試考傻了吧,我敬你一杯酒。”竹裡默默和對方保持距離,喝了一口。
酒是美酒,人是美人,但他隻愛酒,不愛人!
别問,問就是道德品質高尚,自我約束能力強!
一番純聊天竹裡才知道,這幾個人都是原主的紅顔知己,原主常年流連于煙花巷陌,與青樓風塵女子混迹一處,寫詞大多贊揚風花雪月之事,但這個朝代還是以正統詞為流行,所以澤毅看不上他。
酒足飯飽,竹裡付了飯資,在店小二的攙扶下出了店,他一路搖搖晃晃走到家門口的時候。
天色已經黑了,他左手捧了一袋桃酥,右手揣了一隻鎏金犰狳蒜頭瓶。已經不記得是在哪個攤上買的了,隻是覺得好看,好像都沒有和人家讨價還價。
竹裡拍了拍頭,總覺得自己好像還有一件事沒做完。
嘭。
他重重一掌拍在大門,把門拍開。
卻是還沒進門就被吓得“嚯——”大叫了一聲。
屋内端坐着一男人,也不點燈就在黑暗裡坐着,差點沒給他吓出心髒病來。
男子端坐儒雅,面前黑玉棋盤上琉璃棋子擺了一副珍珑棋局;他撚着一顆翠玉般冰涼的黑子在手中把玩,隻淡淡睨了竹裡一眼,似笑非笑,卻在眼神瞥過來的瞬間散發出強大的氣勢。
竹裡明顯感覺到這人生氣了!他縮了縮眸子,醉意被吓醒大半。
他想起來了——還有一件事,辭退原主從大馬路上撿回來的不靠譜的教書先生!
竹裡把瓶子和糕點放下,坐到慕念對面打了一個酒嗝:“你,被辭退了,今天收拾好東西就可以走了,小爺我不需要人教。”
他說完趴在棋盤上,大手一揮把慕念擺好的棋子全部打亂,捏了一顆白子在手中把玩。玉石做的棋子冰冰涼涼的,握在手中手感極好。
慕念起身,從外面的水缸中舀了一瓢涼水直接往竹裡臉上潑去,突如其來的一擊,瞬間給竹裡潑醒了,他從座位上彈跳起來。
“你幹嘛!”竹裡睫毛上還挂着幾顆水滴,一臉怒氣的盯緊了面前的慕念,可那人隻是平靜的背着手看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就不敢讓竹裡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