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聲呵斥:“你給我閉嘴,還不參見君上!”
徐平逐漸張大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腿肚子在不停的打哆嗦,就是跪不下去。
澤毅看得心煩,麻溜爬起來過去給了他一腳,輔助他成功跪下。
澤毅跪下,“臣自知罪無可赦,不知竹裡竟是天子門生,一時口不擇言,還請君上寬宥。”
慕念小口啜飲着茶水。眸光一瞥,看到樓下竹裡手中拿着幾樣東西已經和陸明回來了。遠遠看着,少年手中的似乎是……一把琵琶!
慕念心中好奇更甚,他期待少年一會兒會給自己怎樣的驚喜。
他淡淡收回目光,看着面前跪着的兩人眸色冷了幾分。
忽然想到小人兒之前和自己說過的,狀元已提前定下。
“今科狀元定下的是何人?”
此刻非同彼時,澤毅既已知道竹裡是天子門生,再敢亂說話,除非他已經對這人世再無眷戀了。
若不是慕念把話将在前頭,讓他直說。
他還真開不了這個口。
“備選的有臨安府花家的公子,名叫花一晌。但也沒有定下,此仕子學識不錯,文章寫得也老道,祖上是臨安知府。臣還在考察,想着等看過他這次科考寫的文章再做決定。”
澤毅心想着回頭怎麼和花家交代。
錢收了,保證也打出去了。這情況看着是要變天啊。
慕念指尖叩了叩石桌:“差個人去叫他過來。”
竹裡現在雖然一口一個先生叫他,但他總覺得小人兒有些不誠心,他便再試小人兒一次。
澤毅:!!
“君上您這是打算親自考察他的學識?那可真是這仕子三生有幸,也能做一次天子門生……”
他嘚吧嘚,一串恭維的話出來了。
慕念聽得心煩,可見書讀得多也不是件好事兒。
講起廢話來都是按籮筐算的;一個竹裡有一籮筐的廢話,一個澤毅等于二十個竹裡。
聽得他腦仁兒疼。
慕念眼神一冷,澤毅瞬間感覺一股涼意漫上後背,眼前人正微微勾着嘴角看着他。
慕念揚了揚嘴角不一定是笑,他不笑的時候也不一定代表彼時他心情不好。身為一個有眼力見的下屬,就該看得出來領導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忙止住了下面還沒說的話,拎着徐平走到旁邊。
“去把花一晌叫來。”
“我的天爺,這……這真的是君上?!”他還未從上一輪的驚訝中走出來。
“廢話!”澤毅狠狠一瞪自己這個不争氣的下屬。剛才情況多險啊,要不是他機靈,反應快,又會說話,早就被徐平這張破嘴給害死了!
澤毅這般想着,又生氣的踹了徐平一腳:“快滾!記得告訴花家那小子這裡的情況,叫他準備好了再過來,若是一會兒來這兒丢了人,便不用來了,讓他自己在家意外失足落水淹死得了。”
片刻。
陸明身後跟着一個小厮,托盤上放着幾盞蓋碗茶。
陸明動了下手指,那小厮便将茶盞一一放到在座幾人面前,作揖後方才退下。
慕念目光一直看着空蕩的樓梯口。
陸明解釋道:“竹小友還有别的安排,他請我們先用茶。”
這小徒弟又在同他打啞謎麼?慕念心中劃過一抹疑惑。
卻不排斥這種被人勾着興趣往下走的感覺,相反他好像還有那麼一點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