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裡這般想着,他已經吃了小厮送來的第五頓飯,船已經行駛了兩天,他用指甲在船闆上劃刻下兩條杠。
竹裡又将瓶子拽回來,等他全部收拽回手上的時候,繩末隻剩下一個圈。
幹!他的酒瓶呢?!
竹裡努力探出半個頭去,隻看到那個紅褐色的酒瓶順着水流一晃一蕩,已經飄到了船尾。
要死!竹裡心中暗罵一句。
這要是被安井念看見,就他那多疑小心眼的性格肯定會以為自己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想到這裡,竹裡就覺得頭大!
他必須扯個謊把這個事情圓過去,否則那個死病嬌要是真把他一雙手送去喂那種惡心的蛆蟲,他就真不用活了!
竹裡桃花眼暗下轉了一圈,正沉思着——嘭,門被人狠狠推開。
幾日不見,安井念的皮膚好像又白了不止一個度。
竹裡好想強迫自己擺出一副笑臉,問候:您喝人血回來啦?
但事實就是他做不到,不僅做不到,他還忍不住的發抖。
安井念眼睛裡面那種薄涼是和慕念完全不一樣的。
慕念的冷是君王睥睨天下桀骜不遜的冷意,可安井念給他的感覺就是活脫脫一鬼魅!
說話做事全憑喜惡。
他的目光盯得竹裡後背發寒。
這種冷意,像是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鬼,目光空洞,雙手冰冷,拽着你的腳腕,把你往地獄裡面拖拽。
很顯然,現在這隻鬼很不高興!他眼底除了冷意,還有要他命的怒意!
他把酒瓶子往竹裡面前一擺:“小東西,你在把我的警告當耳旁風!”
竹裡忍不住往床邊縮去,心中暗道不妙:這家夥來得也太快了!
安井念一把抓住竹裡的腳腕,他的手蒼白的好似無骨美人,可力氣奇大,他抓着竹裡往自己這邊狠狠一拽,雙手撐在他肩膀兩側,就好像把整個人圈在他懷中。
“小東西,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耐性呢?”
他靠着竹裡的耳邊,突出的話卻很是涼薄:“你知不知道,我這個人耐性很差。”
“我上次是怎麼和你說來着。”
他冰涼的唇珠貼在竹裡耳側,沙啞的聲音完全不似一個人類的正常說話:
“我說,你如果再敢在我的眼皮子下面作出這許多幺蛾子來,就把你這雙手拿去喂僵屍蠕蟲!”
安井念最後幾個字很狠戾,他一把抓住竹裡的左手舉到兩人中間。
安井念一雙狹長的眸子盛着冷漠,但眼底的神情卻好像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安井念抓起竹裡的食指,手指一寸一寸的撫摸過他的指節,最後停留在指腹上面,用自己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感受着他圓滑完美的指腹。
竹裡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捉着手指頭把玩,關鍵是從他眼底流露出的那種又是欣賞,又是迷戀的神情,讓竹裡發出一身惡寒。
這死變态現在抱着他的手指,指不定心裡面在打什麼下流的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