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裡有些憤憤的看向慕念。
慕念低聲:“若是你想要這手刮風下雨天不痛不癢,最好聽吾的話。”
竹裡努嘴:“我有這自知之明,卻是不知先生您當日傷的那麼重,現下飲酒,難道是全好了?”他隻裝作懵懂不知的發問。
慕念輕笑,用眼神示意他嘗嘗自己杯中的酒。
竹裡拿過酒杯當即抿了一口,沒有味道!白水!
竹裡瞬間明白!雞賊還屬慕念雞賊,早就将自己的酒壺中的酒換成了白水!
若是竹裡再仔細觀察,便會發現慕念的餐具其實也和大家的不一樣,他的筷子是象牙筷,碗碟、酒盅也是清一色的銀制,顯然是有專人特意為其準備的。
不過竹裡現在沒有這個興緻。他覺得有點累了。
竹裡這些年都在搞研究,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獨處,很少會參與聚會。
這樣鬧哄哄的環境反倒讓他感覺不舒服,加之身上有傷,傷口也在隐隐發痛,在這悶熱的環境裡面就更發難受了。
他回頭悄聲問蘊钰:“你吃好了嗎?”
蘊钰點點頭,和他說:“你同慕先生說一聲,咱們先回去了。你這傷也該換藥了。”他指指竹裡吊着的左手。
竹裡轉頭同慕念說了一聲,對方應了聲好,囑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竹裡暗下蹙了眉頭,慕念這話怎麼說得像是他爹的口吻,這是把他當三歲小孩看了吧!
竹某人面上笑呵呵的答應下來,暗地裡心中卻是腹诽不斷。
竹裡和蘊钰祝餘三人溜出宴會後,像是解放了天性的猴子。準确的說是竹裡和蘊钰兩隻猴子在前面瘋跑,祝餘不徐不緩的跟在兩人後面。
沒一會兒功夫,兩人從杏花樓中出來,蘊钰手中已經多了兩壇好酒,他随意将其中一壇抛給祝餘。
這可是今年的新釀,剛一揭開封泥,杏花的清香就飄到了鼻尖。竹裡吞了口口水:“分我嘗一口。”
蘊钰将一塊桃酥塞進他嘴裡,揶揄笑道:“這要是讓你師父知道了,不得罰我充軍流放三千裡啊。”
竹裡一記大白眼翻過,連連擺手。
斜向西下,蘊钰随意開口:“小裡,你以後什麼打算?”
“哈?”竹裡不解他為什麼這麼問。
蘊钰敲了一下他腦門:“你不都知道慕念的身份了嘛。他這身份可能陪你一輩子都耗在金陵嗎?我想着恐怕他來金陵就是為了琉國一事,現在事情結束了,應該快回長安了吧,畢竟國不可一日無主。”
“所以,你是打算跟他去長安呢?還是跟他去長安?”
竹裡默了。他一個重度選擇困難症的人面對問題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決定啊!
他道:“钰啊,你之前說我未婚夫是慕念那事情搞錯了吧。”
蘊钰有點尴尬的笑了下:“我也是後來知道他是君上回想起那件事來,覺得确實有些不靠譜。但那天我在你家房梁上也是真真聽到了,你老爹和幾個不認識的人在談論慕念。”
竹裡更不解了:“我老爹?”那不是和慕念八竿子打不着一塊的關系嗎?竹裡接着問:“他們說啥了?”
蘊钰搖頭,“我沒聽清,但我估摸着你爹應該是認識慕念的。具體是什麼情況,恐怕得你自己回家去問問了。”
竹裡暗下也是這打算。他不記得他爹和慕念有什麼交集,他家從商多年,關系也都是些商客,從來不和朝堂中的人打交道,更何況慕念是當今天子,他爹和慕念的關系,就好比他和川浦,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可能有交集!
竹裡抛開這件事情,轉而問蘊钰:“那你今後怎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