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一片雲遮蓋了月光,夜色籠罩,光線暗了又暗。
“來路多舛,竹小友吉人自有天相,定然逢兇化吉,撥得雲開終見月呐。”
說來也巧,陸明這話說完,雲開月露。
月色如水,撒滿庭院。
片刻,李元奇和吳大仁也叢房中出來。
“哈哈,竹參謀也來了!”
李元奇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他拍了拍竹裡的肩膀:“竹參謀這一路去長安可得見見大都市的世面,日後回到金陵也能同咱們說說。”
竹裡被他拍的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咳嗽了半天,道:“好說好說。”
吳大仁也拱拱手:“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等到了年底,我也要回長安述職,到那時,竹參謀我們長安再叙。”
竹裡重重一點頭:“好。”
四人又聊了一會兒,天色将明時,竹裡才和三人道别。
臨别時,李元奇叫住他:
“竹參謀,此去山長路遠,再見時,願君得償所願,一路珍重!”
另邊。
蘊钰已經不記得昨天自己是怎麼從船上下來的了。
醒來的時候,他迷迷糊糊感覺身邊好像還有一個人!
一睜眼,就看到祝餘睡在自己邊上!蘊钰往自己身上一摸,光無一物!
“啊!”某人驚天動地的叫聲傳遍整個宅子。
他身邊的祝餘也被驚醒。
“牛鼻子老道!老子的衣服呢?”
祝餘打了一句道号,用目光瞥往一個方向,那裡放着幾件沾了不明物體的衣物。
“聒噪,以你的酒品,貧道建議你以後莫要再飲酒。否則,終将害人害己。”
蘊钰這才注意到祝餘身上也隻剩一件裡衣。
他的道袍已經和自己那些報廢的衣服堆在一起,一同報廢了。
蘊钰:……
他可疑的盯着祝餘,“臭道士,你沒做什麼乘人之危的事情吧。”
祝餘淺淺一笑:“貧道何時做過這般不講道義的事情?”
蘊钰怒道:“你替我和竹裡診病的時候!開口就要走了一隻純金的煉丹爐!後來,找你制作火藥,你又要走了一隻純金的煉丹爐!”
祝餘被翻舊賬也不生氣,甚至面上還是那副和善的笑容,“貧道那是合理索要診金。”
他一邊說,一邊從床上起來,自覺的打開蘊钰的衣櫃門,從裡面挑了兩身衣服,一身丢給蘊钰,另一身便開始往自己身上套。
祝餘和蘊钰的身高差不多,他穿蘊钰的衣服也很合身。
隻是,他這動作熟練的,仿佛把蘊钰的卧房當自己的房間,這就很離譜!
蘊钰:“臭道士!你動作能不能别那麼熟練!這很容易讓别人誤會我和你有一腿!”
祝餘已經穿好了,月牙白的綢緞長衫穿在他身上,加上他眼底的冷漠疏離,頗有那麼一股子恍若谪仙的味道。
蘊钰呆愣了一瞬。
祝餘平靜說道:“貧道與你何止一腿,昨晚同睡一床,共用一枕,你還在貧道手臂上枕了半夜……”
“你特麼不要臉!!”蘊钰紅着臉大罵,就着手邊一隻瓷枕就砸了過去。
祝餘接住枕頭,悠悠放了回來。由始至終,臉不紅心不跳。
蘊钰忍不住破口大罵:“回你的道觀去吧!老子昨天就不應該請你來!氣死我了!”他盤腿抱着手,一臉氣呼呼的坐在床上。
卻在這時,蘊钰一時不察覺,祝餘伸手捏了一把他肉乎乎的小臉,他輕笑:“貧道回去了。”
蘊钰瞬間意識到自己居然被這混蛋捏臉了!!
怒火瞬間燃起,蘊钰連鞋子都忙不得穿,光着腳就追了出去:“臭道士!你别讓小爺逮到你,小爺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祝餘卻已經飄飄然走遠,末了一句話還飄在空中:聒噪!待你回來,貧道請你喝四丫觀二百年的陳釀。
蘊钰哼聲,在道觀裡面藏酒?!就沒有戒律清規約束嗎!你個酒肉道士!
他轉念一想,難得薅一次祝餘的羊毛,這等好事怎能不去。便連忙應答:“臭道士!你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