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笑了一聲,在金陵的時候慕念護着竹裡。
可如今到了長安,李家的天下豈由得他猖狂。
他見竹裡第一句便道:“喲,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白卷生,竹大公子嘛。你怎麼也到這兒來了?”
他不屑哼笑了一聲,居高臨下的看着竹裡。
李長英驚訝的“啊”了一聲,“他就是那個教白卷的廢物啊!”
澤毅轉頭對衆人道:“你們不會不知道吧,這位竹大少爺連考六年,連敗六年。”他說着帶頭哈哈大笑起來。
衆人一片唏噓,投向竹裡的目光裡面又鄙夷的、不屑的,還有笑他不自量力的。
更有甚者覺得剛才與他站在一起都覺得晦氣,紛紛皺着眉頭又離他躲遠了一些。
蘊钰暗下握緊了拳頭,被他這話徹底惹怒了,“你!”他張口就要反擊。
卻被竹裡攔住,“算了。現在說話又要被人說咱們沒教養了。”
話雖如此,可澤毅實在欺人太甚!
“不行!我必須教訓教訓他!”蘊钰恨恨道。
竹裡聳聳肩,“他是四品侍郎,我兩無階無品的,怎麼跟人家鬥。”
澤毅帶着衆人繼續往前走去,竹裡和蘊钰兩人被遠遠落在後面。
蘊钰沖着澤毅的背影狠狠剜了一眼:“我自有辦法。”
竹裡替澤毅歎了一口氣,他和蘊钰從前稱霸金陵揚州一帶,無法無天慣了。
他兩不去給人找麻煩就算好的,哪有人敢來挑他們兩個人的刺。
澤毅今天撞到了蘊钰的槍口上,這就算他活該!
後面寫詩作詞的時候,一行人都帶了些相互恭維的意思在裡面,寫出來的文字少了天然佳成的感覺,看過去工整,卻也平庸。竹裡陪着卻也感覺興趣缺缺。
他懶洋洋的和蘊钰兩個人跟在人群的最後面。
蘊钰也察覺出他興緻不高:“小裡,你要覺得沒意思,咱們就回去吧。”
竹裡搖搖頭,“算了吧,咱們現在走也不太好。”
其次,竹裡也考慮到這算是他初到長安第一次參加的聚會,要是半途就離開,傳出去以後有聚會别人也不會叫他。
另則,這些人裡面今後必然有在朝廷中任要職的。他既然答應了慕念要幫忙,多認識一些朋友也是很有必要的。
衆人都在雁塔題詞之後,澤毅擡手喚了一個随行的記錄官,将每個人的詞都抄錄下來,回去之後整理成冊。
這是每年中舉的學子才有的一個儀式,這被所有讀書人都視為至高無上的榮譽。
他們寫的詞會整理成詩集出版,碑壁上的詞也會有專門的工匠雕刻出來,再集中存放在碑林之中,供後人學習、拓印。
很多人會提前寫好一首詞,再一遍遍的潤色,請同好、請先生幫忙做修改,把一首詞打磨到最精良的境界。然後等到中舉這一天,将自己的詞寫在碑壁上,流傳百世。
竹裡其實看着太多的詞并沒有很深的感覺,一遍讀完之後很難有一句是讓他印象深刻的。他忽然有點理解了,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詩仙,也隻有一個詩聖!
竹裡和蘊钰兩人跟到曲江的時候,衆人已經落座,他兩見李長英邊上還有兩個空位,便往那邊走去。
卻是剛到面前,李長英大手一揮,攔住兩人,目光鄙夷:“這裡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