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玥将目光抛向竹裡,似是在征詢他意見。
蘊钰抱着手問:“若是叫第三個人捷足先登了怎麼算?”
慕玥淺笑:“那這場賭約不作數,二位可另做賭約。”
如此說定後,慕玥和慕忻兩人同意了做見證人;竹裡也點頭,算是應下了。
目送着竹裡一行人走遠。
李長榮在長英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李長英道:“哥,這煙雨樓年年的花魁都是被景王殿下定下的,從來就沒有人敢搶。你這不是自己作死,還捎帶着讓竹裡一起死嗎?”
“放屁!老子是讓他死!他敢搶景王的人,景王自然會弄死他。到時候差個人去替我們做事,咱兩就說是下面的人不知死活敢動景王的人,當街宰了送去景王府賠罪就是了!”
李長榮眼底劃過一抹陰狠。
李長英聽到這裡,應和着點了點頭,也露出一抹兇狠的笑來。
說到底這事情要怪就怪竹裡那小子!給他台階他不下,非要找死!
*
入夜,太子宮花園一隅。
亭台樓閣間燈火搖曳,舞曲動人。慕玥邀了慕忻作陪,四個人圍坐在石桌邊,山珍和海味一道接着一道送上來,好多菜式竹裡都隻在典籍裡面看到過;此刻送到自己面前,他看得咂舌,隻覺得眼花缭亂。
典籍誠不欺我!
民間菜肴和宮廷菜式的區别,真的是十萬八千裡!
做得精美不說,簡直就是在引誘他的舌頭犯罪啊!一口下去除了好吃,再也找不出别的形容詞。
竹裡和蘊钰兩人一同舉杯敬慕玥和慕忻,“今日之事,多虧玥公子和廉清王及時解圍,在下感激不盡。”
慕玥擺了擺手:“先生客氣,不過舉手之勞。這也是慕玥應當做的。”
“況且先生是有大才學之人,先生在金陵時做出的壯舉已經超出千萬人,實在不該被一群得勢小人愚弄諷刺。”慕玥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是有一抹殺意閃過。
他對竹裡的尊敬是真,對今天李氏兄弟諷刺竹裡的恨意也是真。這件事情就算竹裡不出手,他也會找機會收拾了那兩兄弟!
竹裡搖頭:“公子不必為這事情動肝火。”
他沒所謂的擺擺手,抿了一口酒:“害,牆頭草嘛什麼時候都有。他們之前針對我,是因為想着我一個落第生的身份比不上他們這些舉人,但現在知道我家境不凡,又與公子深交,隻怕今日之後,來巴結我的人不少。”
竹裡苦笑一聲,心中暗想,若等什麼時候自己沒有今日這樣強硬的後台了,這些人就又該換巴結對象了。
慕忻淺淺勾了勾嘴角:“竹公子好像挺看得開?”
竹裡表情有些無奈,看不開又能咋整。白天被人當成笑柄笑話了一天,他不是也隻能一笑而過嗎。小說裡面那種主角有仇當場就報,沖上去給說自己壞話的人啪啪兩嘴巴的事情還不是隻能存在于小說裡面。
現實社會裡面,但凡還有一點理智的人,都曉得該忍的時候就要忍,這就是江湖啊。
竹裡覺得自己這時候有點哲學家的味道了。
酒菜上到一半,忽然有個小厮來對着慕玥的耳邊輕言了幾句。
慕玥微微點了點頭,擡手讓小厮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