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标标準準的瘦金體,而非潑墨灑脫的“懷體”。
竹裡看都沒有看一眼,他淡淡呷了一口茶:“楚兄既然寫都寫了,不妨用左手也試試。”
“右手字,撇輕捺重,橫由左往右落筆由輕到重;左手寫字則反之;
我們帶來的兩張字都是左手字,而非右手,楚兄若是用左手也能寫出完全一緻的瘦金體,那就是我和蘊钰找錯了人,我們向你道歉。”
話說到這裡,楚天闊忽然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他看着竹裡慢慢沉靜下來,眸子透亮的看着他。
“竹裡,我很欣賞你。”他将紙筆收起來,“你從一個遭人厭棄的落榜生,走到今天,人前矚目,遭人嫉妒的金馍馍,不過短短半個月。”
“有人會說,你看不到我是因為我站的不夠高嗎?但你不是,你會想辦法讓自己站得足夠高被人看見。”
楚天闊大方的拿起那張舉報信:“這封信就是我寫的。”
他轉頭看向竹裡和蘊钰,目光裡面閃着光芒:“竹裡,蘊钰,我們結盟吧。”
“這長安城的大小官員要麼巴結着李家,要麼巴結着蕭家,但我看不上他們,這兩家我一個都不想要,我要讓自己站的足夠高,不用依附任何人,就能被看見!”
竹裡:……
他和蘊钰交換了一個眼神。
蘊钰撫着下颌:“你也不矮啊,我看你也有個七八尺吧,你就原地平站着,大家也看得到你。”
楚天闊:?
阿喂!你的關注點完全不對好嗎?我是這個站的意思嗎?
竹裡輕咳一聲:“所以,李長英找人代寫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楚天闊轉頭看向他,“我不知道,我猜的。”
竹裡:??小夥子你重說!小爺保證不打死你!
楚天闊聳了聳肩:“雁塔題詞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李長英當時寫的那首詩都是什麼青鳥啊、藍田玉暖啊、大椿啊,一類的典故,意向和用典很重;但他又是一個極愛誇耀的人,所以時時刻刻把自己科場上做的文挂在嘴邊。
兩篇文章隻要是略讀過書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絕非出自一人手筆,所以我懷疑他完全有理有據。”
竹裡扶額:“所以,你說他花了二百兩找人代寫,二百兩這個數也是你編的?!”
楚天闊:“我略略到代寫市場問過一二,最高不過這個價格。不過,長安城中我都問了一遍,沒有找到替他代寫的人。也算是給你們省點心,可以少跑這條路子了。”
竹裡雙手捂臉:“蘊钰,你那麻袋、麻繩和棍子還在嗎?”
蘊钰:“要不等天黑再動手?”
竹裡:“等天黑捆吧捆吧給他扔護城河吧。”
楚天闊:“喂喂喂!你們這樣真的好嗎?我一個當事人還坐在這裡呢!就算要謀财害命,至少也背着我讨論啊!”
竹裡狠狠甩過一記眼神:“如果不是我過不去我内心那一關,我想現在就掐死你!”
蘊钰邪笑着握着拳頭走過去:“咱不掐死他,但不代表咱……嘿嘿。”
竹裡心領神會,兩人握着拳頭走過去。
“啊啊啊啊!”整個長安城的上空都飄蕩着楚天闊唉慘的嚎叫。
兩人給他一頓暴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