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裡聽到這裡,差點沒忍住抱着慕韬大喊知己。
慕韬說的正是他所向往的生活。
竹小裡同學幾乎是在這一瞬對慕韬改觀。
慕韬大笑兩聲,與他道:“我在郊野有處土窯,陶泥都是從景德專程送來的,出了瓷,品質都是極佳的。”
“待你空了,我便與你同去,玩上三四日,燒一爐子。”
竹裡連聲應好。
慕韬說要留他吃飯,他也毫不猶豫張口答應下來。
那句老話怎麼說來着,酒逢知己千杯少,竹小裡和慕韬這知音終于相逢,酒一杯接着一杯,不多時,一壇酒就見底了。
他趴在桌案上,嘴巴裡面還念念有詞:“引壺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顔。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他打了個酒嗝繼續道:“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以将入,撫孤松而盤桓。 ”
慕韬哈哈大笑:“好一句‘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啊!小竹子,你這文采将來必然有大出息。”
竹裡擺手搖頭,“出息不了,這得是我陶叔的出息。”
“而且沒出版權費呢,隻能做非商,商用要被告的。”竹裡說着,嘻嘻笑了幾聲。
慕韬:?
“小竹子,你醉了,我帶你回去休息。”慕韬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起身就要去扶竹裡。
卻忽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現。
慕念帶着上位者極具壓迫的氣息忽然出現在二人面前。
慕韬還殘存着幾分意識,見了慕念邪笑着勾了勾嘴角:“皇兄今日有空出宮來與臣弟宴飲呐。”
竹裡擡頭看來人是慕念也瞬間勾起笑臉,“先生,先生您來啦。”他說着,一隻手就搭上了慕念的肩膀。
渾然沒有注意到慕念神色冷的幾乎可以凝結出冰碴子!
慕念順勢一把将小人兒接過去,力氣奇大,像是從慕韬那裡把人搶過去的感覺!
靠在他肩膀上的小人兒舒服的打了一個酒嗝,眯着眼睛懶散的像是貓兒。軟乎乎的小爪子不聽話的亂動,一隻手攀上了慕念的脖子,另一隻手則是在他臉上胡亂的摸來摸去。
慕念那張恍若神祇,冷若冰霜的臉上被竹裡捏出兩道紅印。
那份冰冷中多了幾分滑稽,肉眼可見的慕念臉色更黑了,幾個在旁邊伺候的小厮都覺得脖頸後面風吹得涼飕飕的。
可對着慕念動手動腳的竹某人卻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小手一邊玩這某君上高挺的鼻子,一邊傻乎乎的笑道:“小鼻子,嘻嘻嘻……”
慕念目光往旁邊一睨,冷氣瞬間波及,他對幾個伺候的小厮冷聲道:“你家王爺喝醉了,扶他回去休息。”
慕韬卻一邊說着自己沒事,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塊絹帕來擦手。
慕念眸光瞬間落在他手中那塊帕子——角落上繡着一棵青翠的竹子!
這絹帕……
慕念眯了眯眼睛,一把将絹帕奪過,聲音又冷了三分:“還愣着不動?!”
幾個小厮被吓得連忙過來扶住慕韬。
慕念眸光在慕韬身上停留了幾秒,帶着不悅,眸子深邃的看不見底。
片刻,他抽回目光,打橫一把抱起竹裡,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