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令驚堂木猛一拍下,像是瞬間鎮回了竹裡的三魂七魄,他回魂的瞬間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殺人了,吳大仁死了……死了……”他臉上、身上、手上全是血,半幹未幹的血黏答答的膩在身上,看起來恐怖詭異。
可是竹裡眼睛裡面卻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死了……”前一秒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下一秒就被人砍了頭顱。
“本官再問你一遍,究竟是怎麼回事?!”長安令翻來覆去聽他就隻有這一句“殺人、死了”聽得生氣。
卻是這一聲剛落下,蘊钰和楚天闊聞訊趕來,“你可知他的身份就敢如此對他大吼大叫!這就是你一個小小六品縣令對上封的态度麼!”
蘊钰指着他,怒氣至極,長安令也被他吼的懵了。
楚天闊拿出一塊令牌,這是慕玥出巡之前留給他的太子宮管事的令牌。
長安令一看令牌瞬間換了一副笑臉,“不知二位大人駕臨,下官有失遠迎。”
楚天闊擺手:“罷了罷了,将你後堂騰出借我們一用。”
他連聲笑着應好,朝前領路。
蘊钰輕聲喚竹裡的名字,卻是竹裡受了這番驚吓,眼底的神采都完全沒了,整個人仿若一樁木頭,就不停的重複着“吳大仁死了……”這五個字。
蘊钰暗下握緊了拳頭,“等我找到哪個天殺的将你吓成這樣,小爺定要他不得好死!”
他扛起竹裡将他扛到後堂,打了清水替他洗幹淨臉上和手上的血。
又讓小厮去街上買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給竹裡換上。
可竹裡還是沒有清醒過來,張着眼睛不吃不喝也不動,蘊钰将他帶回醉和春,放他坐下,他就在石桌邊坐一個下午。
楚天闊和溫若廷來看了一圈都說:“竹兄怕是被吓得魂魄散了。”
楚天闊道:“我聽聞這種情況要找個道行高深的道長來做法,将失魂的人的三魂七魄叫回來才能行。”
“道行高深?”蘊钰腦子裡面瞬間浮現出一個人來!
可是,祝餘遠在千裡之外的金陵,就算是飛鴿傳書,一來一去也要至少五天。
蘊钰怕時間趕不上,他将全長安所有大夫都找來,可一個個看過都說竹裡的魂丢了,不是尋常的湯藥可救治,他們都無能為力。
都說竹裡隻能做活死人了。
“放屁!”蘊钰大罵着将最後一個大夫的藥箱扔出去。
蘭峰眼眶紅紅的,“已經沒有大夫了,所有的大夫都說公子魂魄丢了,找不回來。”他埋怨道:“我就應該好好跟在公子身邊護着他的,都怪我!”
“如果不是我不在,公子也不會遭這劫難……”
蘊钰叉着腰剛罵完還沒緩過氣來,“不管你的事兒,這件事情就算你守在小裡身邊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有人就是要殺吳大仁,偏是敢在了小裡遇見的路上!”
蘊钰眸子沉了沉。
他折身回到房間提筆就寫了一封信,末了一句:食宿費用一律全包,另贈送純金爐鼎一口,望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