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裡嘴角還沒收起來,忽然蘊钰一把推開他門闖了進來。
“小裡!”
“咳咳咳咳,诶……”竹裡被吓一跳,“我艹。”草是一種植物!
他邊轉身,嘴角的笑也随之斂起:“怎,怎麼了?”
“诶,你手上那是啥?”蘊钰眼尖一眼看到竹裡手中明黃色一角。
竹裡也低頭看見了,他手速極快一秒藏進被窩裡面。
輕咳一聲,故作鎮靜:“發生什麼事了?”邊說着,他從床上下來,汲了鞋子坐到桌邊。
“李長英他小娘上吊了。”蘊钰道:“今兒一早傳來的消息,說是她在自己房中吊了繩子,下人發現的時候,身子都已經硬了。”
竹裡瞬間站起:“怎會?!”
蘊钰拍拍他肩膀,“我聽你昨天和楚天闊說完,便找人去李家看了看,本想着若她願意便讓她随李長英同去海南,可世事難料……”
竹裡仍是不解:“她怎會上吊呢?沒有理由的呀,李長英還活着,便一切都有可能,她怎就上吊了?”
蘊钰斂下眸子輕拍竹裡肩膀,“小裡,我同你說這些不是叫你心中有負擔。隻是這世間許多事情是沒法強求的,我們盡了人事,便隻能聽從天命。”
竹裡搖頭:“若是她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竹裡後來才想明白,就算他早一步有動作也不可能成全到林敏芝去找李長英。
林敏芝自作主張找楚天闊幫忙,這一行為無異于通敵。
況她隻是個妾室!若不重處,如何在府中立下規矩!
隻是當時他不清楚其中關竅隻以為是自己害慘了那個女人。
下午時候,慕韬前來探望,帶了十餘根人參,阿膠、血燕窩一類的補品更是數不勝數。
随行的下人排成了一列長隊,瞬間把懷石小院堵了個水洩不通。
慕韬手打扇子一臉為難:“小竹子,你這院子也太小了。”
他一個勁皺眉搖頭:“如今你也是朝中六品官員,總在這客店裡面住着也不是回事兒。待本王同皇兄說說,也該賜你一所正經宅子才是。”
竹裡:……
你别亂說!這醉和春哪不正經了?這話要是給慕念聽到,他又他娘的要倒黴了!
“多謝景王殿下前來看望。”竹裡遠遠行了一禮。
自那日喝酒夜會後,他對慕韬的态度大有轉變。竹裡認為一個人喝醉酒之後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慕韬那番誠懇的話在他心中留下的感覺就是這人還不錯!
他如今做這攝政王是有許多為難,不得不做,并非他真的想将自己桎梏于權力的牢籠之中。
竹裡請他進門給他倒了一盞茶。
慕韬擡手撫上竹裡額頭,又捏了捏他的小臉。
“瘦了些,臉色也不好,小竹子你這次遭罪了。”慕韬望着他語氣裡面帶了幾分心疼。
“都怨吳大仁,他自己惹的禍端卻偏偏害了你。”
竹裡眨了下眼睛:“你知道他是因為什麼被害的?”
“當然。”慕韬笑了一聲:“你可知你們今科主考官之一便是吳大仁,金陵多個有名次的仕子實際走的都是吳大仁的門路才榜上有名。
也不知怎的,或是他們中分贓不均,或是其中起了沖突,他帶了金銀錢财到長安來自首,可自首的狀子還沒遞給皇兄,就被他們内部追殺丢了性命。”
竹裡聽完默不作聲。
慕韬說的隻是他看到的事情的經過,但其實仔細想來是經不起推敲的。
若真是他同夥,為何不在半路截殺偏要等他進了長安城?為何不将他身上的狀子收走,金銀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