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淩屁股落榻,“是你要求的吧,太子哪知道我會在你府上。”
周祈遠沒有做出準确回複,隻道:“不早了去睡覺。”
蒼淩解開外衫順道擦去手心細汗嘀咕:“三伏天的時候不知道要熱成什麼樣。”
“我再去後院搬點冰塊。”
“不用,外頭覺得熱了點,太陽下去這屋裡很涼快,坐坐就好了。”蒼淩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沖水,他身上的絲絨襯衣沒扣上領扣,坐兩個時辰的身上又有些黏糊。
昏暗的房間床闆上兩個人都沒有太多困意,蒼淩坐起身手摸上後腰,幾日潮天下傷口恢複的不是很快,偶爾癢得厲害比如現在。
周祈遠抓住蒼淩要撓的手,說:“傷口不能亂撓。”
蒼淩可顧不得,每次去撓雖然會破血但舒服啊,就像蚊子在腳底咬了一口,不去撓簡直太難受。
“你别管了,頂多破皮沒大事。”
身後的人放開手,蒼淩盡情地抓傷口,突然一塊冰冷東西貼上腰處他整個人差點炸毛,反應激烈。
“是冰塊。”
聽周祈遠解釋他才坐好,冰塊包在手巾擦過皮膚傷口處終于不隔人,蒼淩誇道:“真聰明。”
等敷差不多周祈遠将手巾扔進盆裡重新坐上床,看蒼淩躺下問道:“好受點了嗎?”
蒼淩:“偶爾癢而已,可能是傷口快愈和了。”
周祈遠将燭光滅了餘光瞥見蒼淩下床尋東西,他用鑷子扶穩燭芯,“怎麼了?”
蒼淩将架子上的外衣一兩下穿上,“這個點不能出城了吧?”
周祈遠:“什麼事?”
蒼淩穿好後撩簾看了眼外頭,“我要趕在陛下前見一面裴将軍。”
周祈遠放下鑷子,“宵禁你怎麼出的去,我替你跑一趟。”
“可能是接近真相最後機會了,你不用冒險,把餘土借我用一次,我想帶人翻個牆應該難不倒他吧?”蒼淩轉身看見周祈遠已經披上了風衣。
“他經驗不足,你不要管我。”
要說不說周祈遠在翻牆這方面很有‘天賦’,怎麼說也是輕功厲害,提着蒼淩跳牆不在話下,城牆外圍都是密林适合隐蔽出行,二人大概腳下生風走了有一個時辰在清水鎮借了馬又是跑到天亮,終于在前頭客棧處看到玄羽軍旌旗。
裴少詩随行帶的人不到百,算是提早進京的一批,門口一行人整裝待發。
蒼淩正發愁怎麼繞過一群人找裴少詩時注意到周祈遠随手摘了掩護樹上的殘葉,又從腰帶上抽出一根針包進去後小力度扔出去,無人會去留意一個随風來的葉子,直到那葉子裡的針紮在木桌面上的縫中,紫衣男子放下手中的碗将針捏起,須臾後望向左邊。
裴少詩略過部隊緩步靠近二人藏身處,他瞥一眼周圍,低聲:“說事。”
大部隊沒有命令便紮在原地候着,沒人會去多管閑事,對于藏身的二人來說機會。
蒼淩:“裴将軍可否讓蒼某看一眼右符。”
“兵符乃重物,恕我不能賣小侯爺人情,京城來接的人離這兒多半五裡,二位早回吧我可以當做沒看見。”
“是丢了吧?”
裴少詩挪步的動作僵住,眼皮微不可查地顫,蒼淩乘勝追擊:“裴将軍不想給平南候惹麻煩我明白,蒼淩隻想知道右符是不是被掉過包,宮裡的人沒來之前将軍說什麼都不算違國法。将軍不想配合那隻能堂上見。”
裴少詩沉默片刻,再說:“不管是你猜想的哪個結果,兵符的事隻能是一個結果。既如此小侯爺步步緊逼隻會适得其反。”
蒼淩付之一笑,“裴将軍能如此大度隻不過死的不是你家人罷了,多謝相告。”
*
太孫滿月席當日賓客盈門,女眷圍着沈意希懷裡的嬰兒轉,男人堆裡已經有人喝高吹狂,這些角落裡的蒼淩都收在眼底,他桌上的水果盤上了一輪又一輪。
王明舟換了座前來敬酒,“‘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明舟願陪小侯爺買醉!”丫鬟遞上酒杯,他又敬給蒼淩,“來!”
蒼家風光已去,聚在院裡的王公貴族嫌少有搭理蒼淩的,有人瞅見王明舟上趕着讨晦竊竊私語,王明舟卻全然當聾。
蒼淩接過碰了杯,“多謝。”
王明舟喝完一杯在蒼淩邊上落座,一攤袖,“小侯爺可是在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