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把食盒放在台子上,将裡面放置的飯菜端出來。
往常喽啰同伴給岑風平送來吃食的時候,一般都是簡單的裝在一個樸素的木質盒子裡,飯菜的種類也非常樸素,往往都是一些稀粥,鹹菜什麼的。
但這次食盒一打開,岑風平就敏銳的捕捉到了肉的香氣!
隻是魔尊夾起來一塊肉,帶着溫和的笑意要投喂自己的畫面太美,岑風平簡直沒眼看。
"我我我自己來就可以。"岑風平略感尴尬地撓了撓頭。
笑死,介可是魔尊大人啊,自己吃飯要這種大人物來喂,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嘛!
"你自己可以?"魔尊似乎沒有什麼情緒的變化,仍然是一副溫和的模樣,但是岑風平直覺似乎現在自己非常危險。
岑風平: 可以,還是不可以,這是個問題。
下一秒,岑風平感覺自己手腕劇痛,疼痛讓岑風平忍不住表情猙獰地看着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和平時并沒有什麼分别,但是岑風平明顯地感覺到已經動彈不得了,或者更準确地說,是半個胳膊都動彈不得了!
魔尊一下子把自己骨頭給弄骨折了!!!
"可憐的孩子,現在你自己似乎沒辦法自己吃飯了呢。"魔尊仍然一副溫和地淺笑着,甚至嘴角似乎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岑風平心裡恐懼更甚。
震驚、害怕,卻又不敢發作的隐忍乖巧神色似乎取悅了魔尊,對方把夾起來的肉塊放到岑風平唇邊,另一隻手掐着岑風平的臉頰,迫使岑風平不得不接受他的投喂。
肉是很香的,尤其是對于岑風平來說,很多天沒有吃到肉,就顯得更美味。
隻不過岑風平此刻無暇顧及飯菜的味道,隻是麻木而機械地一口一口吃着。
"好吃嗎?"對方帶着一絲笑意的薄唇微啟,溫聲詢問道。
岑風平忍着劇痛,強忍着不掉下淚來,勉強擠出一個笑模樣。
他知道自己現在疼得快抽搐的情況下,漏出來的笑一定比哭還難看。
但是對方似乎沒有在意。
又或者,岑風平絕望地想着,也許對方就是想看自己明明痛苦卻又強忍着不敢表現的樣子,也許對方就是會從折磨自己這件事上獲得快感,畢竟他是魔尊,不是嗎?
從岑風平的視角裡,一頭銀絲美若精靈的魔尊,恰好和剛剛那些被虐殺的屍體以及滿地的血污,同處在他的視野裡。
三個時辰前,這裡還被用作審訊室和刑場,三個時辰後,這裡又充當一角充滿"溫馨"的餐桌。
而不管是刑場還是餐桌,主角都是那個美得驚人的魔尊。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岑風平現在在魔尊手下,是被刑訊緻死、還是被溫馨親近,全在于魔尊一念之間的心意。
岑風平感覺自己真是太敬業了,哪怕是在此時此刻,他還在兢兢業業地扮演他的戀愛腦小白花人設:
"魔尊大人親自喂我吃飯...嚼嚼...我感覺好幸福哦!嚼嚼..."
雖然岑風平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因為疼痛而打着顫,想必自己的眼神裡也會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恐懼...
一頓飯吃完,岑風平感覺自己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了,難以分清是吓得還是疼得。
魔尊溫和地擦了擦岑風平的嘴角,靠近岑風平。
像上次岑風平對着魔尊耳語一樣,魔尊的吐息打在岑風平的臉側,耳語道:
"乖孩子。"
不知道你有沒有經曆過“驚悚”與“暧昧”交織的情形?
這聽上去“新奇”而“離奇”,似乎是美妙的滋味,實際上卻屬實糟糕透頂。
岑風平不可否認,當美豔至極又強悍至極的魔尊湊得這樣近,近到将溫熱的吐息噴灑在他的肌膚上的時候,氛圍太過撩撥,令人氣血上湧...
他起反應了。
可他本不想如此。他也不該如此。
性命尚且朝不保夕,情欲又怎能噴湧而出?
斷骨還在生生地疼,魔尊掐着自己下颌的修長手指逸散出陰冷的威脅意味。
身陷囹圄的“背叛者”原本試圖在危險境地中保持頭腦清醒,卻在暧昧撩撥下,情不自禁、意亂情迷,忘記了此身何地、此間何間。
那張紅潤的薄唇,在他耳後蜻蜓點水般地觸碰,岑風平渾身便像過電一樣酥麻。
被高大的魔尊環着,完全籠罩在魔尊的氣息之中,馥郁的異香下,隐隐透着淩冽如山澗清泉般的陰冷。
岑風平感受着對方言語間紅唇逸出的溫熱吐息,看着那肉嘟嘟的唇瓣不斷張合,頭腦發木,明明沒有被直接地觸碰,卻像是被那漂亮的唇吻到窒息。
待到斷骨被接好,魔尊已經離開,岑風平心煩意亂之中,心神疲乏地昏昏沉沉睡去。
*
自從上次的小插曲之後,這幾天一直無事發生,岑風平的心裡也平靜了許多。
也許魔尊會發現自己其實并沒有參與這起事件,然後仁慈地把自己放回去。
又也許自己真的參與了這件事,但是魔尊饒他一命。
又或者自己真的要落地成盒,胡亂撲騰了一番,最終還是免不了一死的結局。
焦躁地等待着,幾天時間匆匆流逝,每天吃吃喝喝,做做運動,看看日記,不知不覺岑風平已經把原主的日記看地七七八八了。
"嘎吱。"
熟悉的開門聲響,聽得岑風平心裡一顫。
之前見過的黑衣男子推門進來,清俊的面容之下有着一絲難以察覺的輕蔑: "喂,你可以出去了。"
岑風平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壓下心裡的狂喜,還算平靜地道:"好。"
黑衣男子又道:"師尊吩咐,你出去之後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搬到離淵閣裡住,師尊要收你為徒。"
聞言,像是一個晴天霹靂,岑風平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他想到自己有可能會被處死,有可能會被逐出宗門,又或者自己能重新當回外門弟子,做一個忙碌又快樂的NPC,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魔尊會收他為徒。
"嘿!小子,别擺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做給誰看?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黑衣男子不說話的時候長相清俊斯文,但是一開口卻有一股痞氣。
岑風平不想與他多講,隻微微颔首,由他領着,離開了禁室。
離開禁室,和黑衣男子分開後,岑風平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的通鋪,找到母親留給自己的護身法器,把這個貝殼一樣的東西收入囊中,然後急急忙忙地跑走。
系統: 宿主你走錯方向了,離淵閣不在這邊。
岑風平:誰去勞什子離淵閣?我要抄近路逃跑!管他什麼魔尊,什麼叛徒,等我逃走之後,天高任鳥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