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溫和的與其他長老和弟子交談着,白呈和一邊在心裡這樣淺淺的預想一下接下來會發生的場景。嘴角不由得勾起。
然而看着從玄塔幻境中一個又一個接連被傳送出來的弟子之中,并沒有自己的小徒弟的身影,白呈和心裡不由得有些等的心焦。
呵,他何時像此刻這樣為某個人而心焦?
他曾經感受過滔天的憤怒、感受過如同跗骨之蛆的痛苦、感受過日複一日的磋磨下生出的克制,等等等等,卻從未像此刻一般心思焦灼。
直到參加宴會神秘環節的所有弟子都被傳送了出來,除了岑風平還在玄塔之中的時候,白呈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周身陰冷的氣息也越發淩冽。
此前與他其樂融融地談笑的長老,感受到魔尊神情不似往常,正戰戰兢兢不知自己是哪句話不合時宜,惹惱了魔尊。
白呈和卻顧不得這些人,他向掌門宗主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接下來就由他主持大局之後,便飛身進入玄塔。
這一整個懸塔幻境都是由魔尊親手搭建的,他對于這個幻境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并且能夠掌握、調動這一整個幻境。
要想在自己親手建立的劍陣中尋一人不是難事。
他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岑風平。
風平此刻正身處玄塔的最高層之中,這裡是妖族最原始的精純湖水,經過了魔尊的煉化後并沒有被進一步稀釋,湖水濃醇至極。
岑風平此刻半夢半醒,被湖水靈力流滌蕩着,腦袋歪歪地枕在岸邊,看上去乖極了。
看到小徒弟安然無恙,魔尊也就放下心來。
白呈和一眼掃去,便知道小徒弟是在玄塔幻境中,借此機會提升了自身心境。
由于提升心境時,心神與魔氣皆消耗太大,岑風平現在正處于心境提升後的疲乏脫力時期。
白呈和搖了搖頭,不知道小徒弟在提升心境時,經曆了怎樣艱難的幻境,竟然耗費如此多的心神,以至于此刻昏睡在湖邊,眉頭還皺着,一點點小舌頭尖尖不安分地伸出來,紅紅的,亮亮的。
他看着這樣的小徒弟,心裡一陣酥麻,忍不住伸出手,深情地描摹着岑風平的眉眼。
在這次論劍大會開始之前,師尊便告訴岑風平這個神秘環節是一次機緣。
但是他這話原本的意思是說,在這個幻境中可以使用精純湖水将自身的氣息修煉的更加凝實,甚至有可能提升修為等級。
他知道小徒弟在斬殺仙族并将修為等級提升到五級之後,一直苦于無法精進。
那麼這樣一來,岑風平也許就能在玄塔幻境中提升修為等階了。
哪怕不能提升修為等階,也能夠将靠着吸收食物鍊下遊種族而提升的修為,修煉地更加凝實,這樣一來,在劍會結束後,岑風平也能自行修煉突破。
白呈和雖然性子飄逸淡薄,一向不喜歡與他人比較。但是他也知道,若能夠突破五階,達到六階,便意味着弟子可以獨當一面,不需要借着他人庇護,也能夠在宗門外的大千世界遊曆一番了。
如今修仙界混亂,各個種族互相傾軋殘殺。
弟子在宗門内時,宗門的防護大陣尚且能夠将敵對種族隔絕在外,保證宗門内的相對安全。
但是若走出宗門,去大千世界遊曆,那麼他們要面對的就是另一個,時時刻刻上演着“你不去殺别人别,别人也會來殺你”的非常殘酷的世界。
如果達到了六階的修為,那麼就意味着有足夠自保的能力,謹慎一些的話,在這樣殘酷的修真世界,大概率能保全自身。
否則,一般的宗門都不會放任沒有達到六階的弟子獨自外出遊曆,因為這樣的話無異于是放任一隻羔羊進入一群狼的領地。
因此白呈和原本打算等到岑風平達到了六階修為的時候,同他一起外出遊曆。
他也沒想到,小徒弟居然可以在幻境中借由玄塔菁純湖水而提升心境。
這可謂是意外之喜!
這樣他便能早些帶小徒弟去宗門外遊曆一番。
那時,他會告訴他的小徒弟,你已經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面了,你出師了。
他還會問岑風平,如今,你從前的告白還作數嗎?
如果還作數的話...
呵。想到這裡,白呈和輕笑一聲,熟練的将小徒弟輕輕地抱在懷中,眼前這個少年有些單薄的身形與自己碰觸,胸膛上少年的骨頭有些硌人。
搖了搖頭,白呈和他不得不承認見不到小徒弟的時候,他确實有些心焦。
而将小徒弟攬在懷中,就會有一種踏實的感覺湧上心頭。
小徒弟還是像此前一樣份外不老實,伸出因脫力昏迷而軟綿綿疲乏無力的小爪子,在他的衣衫前襟上胡亂地抓來抓去。
無奈且寵溺地歎了一口氣,白呈和深吸一口氣,運轉功法壓下被這孩子撩起的□□。
他将這隻不安分的小爪子從自己前胸扒拉下來,退出幻境,與各位長老知會一聲後,将小徒弟安置在他的房中,并設下結界。